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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梦的独白
心不定容易做梦,而且梦得稀奇古怪。梦有颜色,灰白,浅绿,深蓝,木炭红,天空是浮动的,还有匆忙的人群,看不到尽头的路,像渲染过的画纸,也像电影活动的人物,幕布,变幻着形体,忽一下来到跟前,咋一下又飘远,像童话王国,到处都有童年的影子, 躺在浓绿的麦苗地,美滋滋得仰望天空流动的云,跺一跺黑青色的棉鞋,鞋底有妈妈一针一针纳的线。
梦有呼吸,浅浅的,一翕一合,那是明晃晃的三月春光,记忆中的梦境还留存阳光的温暖,风筝是别人的,飞得高远,长长的尾巴随风招摇,我有一方纸片,只飞一树高。蝴蝶的翅膀,在浓郁香草层里穿梭,我尾随着,拍打手臂,飞翔,空气变成了水,在空中畅游,小路和路边的花草便成了水底的风景,还有开拖拉机的少年,握住方向盘,拖拉机变成了汽车,在赛道上风驰电掣。
梦有脉搏,水中的浮子急速下沉,弯曲的鱼竿,绷紧的线,手臂撑不住水下的蛮力在抖,紧张清晰的心跳,大鱼却托不上岸。还有六月的风荷,清凌凌少年的心,艳阳下炽热的青春,午后的夏雨,落地如碎玉,身子随傍晚的凉风追上雨过留虹,匆匆流散的乌云。
梦有泪迹,瘦削的背景,初放的腊梅,风催雨斜忧郁的眸子,静坐默然只臂撑面叹息,说不出来的话,在心底绽放成涤净的莲花,未曾执手,却已断肠,别离,潇潇雨声,欲待情辞,却早决绝。饯别远行的爱情,心如刀绞,却无可奈何,化茧成蝶,总会伴着成长的阵痛,道一声珍重,且在枕边留下几滴泪雨,熨贴心底缠结的情愫,其凉可惊痴梦,其清足以鉴影,来祭奠这疯魔的青春。
梦有烦忧,仿佛一直翻不完的书,做不完的试题,高考迫在眼前,老师目光焦灼,自己也莫名担忧起来。六月的阳光挠拨着你,蝉声不住,池塘鱼儿吐着泡,蜻蜓点着凉水,球场绿荫如新,足球在四处奔跑,书上的落影让人心思飞远,老友坐在身边,一同埋头做着枯燥的卷子,额头浅浅的皱纹却早暴露,这不过是一个梦,梦醒来,哪有什么试题,有的只是还没完工的工作,压了半边早已酸了的手臂,以及死寂无声空落落的天花板。
梦是前生,还是来世,或者只是生活酸甜苦辣一时心绪照映?邪恶,善良,冲突,和缓,心底的秘密暴露无所藏。同样的梦境,有时会重放不止,丢失了的回家的路,苦苦寻觅,总是在茫茫人海迷了方向;风和草薰的田野,寻找丢失的弹珠,却在哭泣的雨天,分明看见雨地上跳跃的玻璃球;明净宽大的阶梯教室,林荫地一直斜影到窗边,泛黄的书纸,墨字在光线中浮动,一瞥眼,一群素衣束发宽裳的女子在阳光下畅意的嬉笑,情动于心,心向往之却默首羞惭,深呼一口气,且对着倩影致敬祝福。
黑夜将白昼的光掩藏在幕下,星空在缀饰,梦筑起一座虚幻的宫殿,那里有喜怒哀乐,酸甜苦辣,生活的艰难,收获的愉悦,坚韧的心,脆弱的梦想,劳乏一天的生灵,且闭目休养,释放困锁的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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