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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槐花香散文随笔
地点:槐树沟(太行山脚下的一个小山村)
时间:阳春四月槐树花盛开的季节
主要人物:王妈妈(一个朴实的山村老妪)、王辉(王妈妈的儿子,大学毕业后在省城工作。)于晴(王辉的妻子,旅游公司的导游,一个美丽娇气但不乏善良的城市姑娘。)、洋洋(王辉的儿子,一个活泼可爱一周岁男孩。)刘旭(王妈妈的侄女,县一中的教师)
清晨的阳光照耀着槐树沟一个简陋整洁的农家小院,院中那棵垂柳似的老槐树正拼命释放着香气,满院扑鼻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十几只老母鸡围在王妈妈身边抢着吃食,王妈妈把用麸皮玉米面和青菜拌好的鸡食倒在料盆里,望着争抢着采食的母鸡王妈妈陷入深思。蹒跚学步的王辉随妈妈喂鸡、少年的王辉拿着鸡食喂鸡、王辉和于晴端着料盆一群鸡围着他们争相采食。
一阵风吹过滿树的槐花 摇曳在风中,像一只只展翅欲飞的蝴蝶。王妈妈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踩在小凳子上摘下一簇簇新鲜的槐花,王辉最爱吃槐花羹。坐在树下的小方凳上,她慢慢的拾掇着槐花。她已记不起儿子有多长时间没有回家,她只记得儿子离家时满院的槐花开的正旺,她只记得娇媚的儿媳喜欢站在槐树下轻嗅槐花的清香。
夜晚省城王辉的家,洋洋咿咿呀呀的在客厅的地板上蹒跚学步。王辉和于晴看着儿子,幸福的笑容溢满脸颊。
“晴,妈妈打电话让我们有时间回家待几天。”王辉对于晴试探的问。
“我不想回去,也不想洋洋回去。”
见于晴撅着个嘴,王辉皱了皱眉头不再吱声。五年了他只回过两次家,他知道妈妈想儿子想孙子,连带着想他那个娇气的城里媳妇。他知道自从爸爸过世后,妈妈一个人在家很孤独。不忙的时候他想家,梦中他总是回到小山村,春日漫山遍野的绿草鲜花、夏日绿柳掩映的小河、秋日满山熟透的果实、冬日银装素裹的的世界。所有的一切最后都化作满头白发的妈妈,屹立在门前 长久的守望。每每这会儿他都会惊醒,繁华的都市给予了王辉众多的物质财富,拼搏多年他拥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他拥有了事业爱情,可是却淡忘了故乡慈母的亲情。
靠在沙发上王辉的心里有一股难言的的情绪,那一刻他很想家,想妈妈想小山村的一切。他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只响了两声电话就接通了。他用家乡话和妈妈唠了很久,妈妈念叨着他的小孙子。念叨着给小孙子做的衣服鞋子,他告诉妈妈洋洋正在学走路学说话、电话中他能体会到妈妈的孤单和对他们的想念渴望。那一刻他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把手头的工作先放放,带上老婆孩子回家看看。他没告诉妈妈,他想给妈妈一个惊喜。
清晨的槐树沟启明星还没隐去,眼前黑魆魆的,王妈妈走在蜿蜒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当乳白色的晨雾象纱幔一样轻轻飘散,东方显出了朦胧光亮的时候,王妈妈站在了山外的柏油路上。她要做头班车到县城的侄女家,那天儿子在电话里说,孙子呀呀学语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她想孙子想儿子,在山外上学的冬子昨天告诉她,在电脑上用什么视频可以面对面的说话。侄女家有电脑,她要在电脑上和儿子孙子面对面的说话。
是谁为儿女把心操碎?是谁为儿女满头的青丝变成白发、不奢求你的孝敬、不奢求儿孙缠绕膝下的天伦之乐。只想逢年过节你能领老婆孩子回来、只想把给小孙子做的衣服亲手给他穿上、只想中秋之夜你能陪在身边、只想除夕年夜饭你能坐在桌旁。然而这好像是一种奢望。故乡的一切你似乎都已淡忘包括你亲爱的妈妈。或许,淡忘不等于不爱。在你的心中还有更多的憧憬,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无奈,打拼的日子有很多辛酸与苦涩。或许你也曾在梦中回到故乡,妈妈梦中的微笑一定是你所给予。槐花开了,槐花的香气随着妈妈的思绪飘荡。或许思念是永无止境的梦,漂泊是行踪不静的心。可是孩子叶落归根,你终究有一天会疲倦会归来。妈妈有一天也会归去,妈妈不会在每个槐花飘香的季节都为你等待守候。孩子,树欲静而风不止,人欲养而亲不在时。是怎样一种无奈与悲哀。
到县城的班车迟迟不到,王妈妈等不及,做上了一辆小汽油出租三轮。前几天刚下过一场大雨,失修的路段泥洼遍地。三轮车小心谨慎的在路上行驶,一辆小轿车飞驰而来,三轮车司机紧踩刹车,小汽车疾驰而过,三轮车侧翻在路边的泥洼里。王妈妈的腿疼的不敢动弹,一位路过的好心人用车把王妈妈送到了县医院。检查结果是:软组织损伤骨骼无大碍,但是必须卧床静养几天。
接到表妹刘旭的电话,王辉的头轰的一下懵了。等知道妈妈是为了和孙子视频,才坐车出山时他的心里百味齐集。于晴没有说话,她麻利的收拾好向阳的卧室。当夕阳隐没在西山的时候,王辉一家三口出现在了王妈妈的病房。王妈妈终于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儿子,终于摸到了日盼夜盼的小孙子的脸颊。洋洋的一声奶奶比任何止痛药都管用,老人忘记了疼痛。望着笑容满面的婆婆,于晴的眼睛湿润了,一声妈哽在喉中。她把剥好的橘子送到婆婆的口中,她知道长久以来自己未尽到一个儿媳的孝道。
王妈妈坐在车上好奇的看着大街上的一切,于晴用甜甜的嗓音给婆婆讲解大街上的建筑。车子驶进小区,王妈妈被儿子儿媳带进向阳的房间。于晴请了假在家服侍婆婆,晚上一家四口坐在客厅看电视聊天。在于晴的细心照顾下,王妈妈的腿好了。她开始想念槐树沟的山、想念槐树沟的水、想念地里青青的秧苗、园里的瓜果菜蔬、想念院中的鸡鸭。晚上她告诉儿子媳妇自己想回槐树沟时,于晴急了,她说妈妈这就是您的家。把您一个人撇在山沟我们不放心。王妈妈理解于晴的一片孝心,可是她说在城里待不惯。见婆婆执意要走,于晴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王辉。王辉拍着于晴的手背说,妈妈想回去就让她回去吧,她离不开槐树沟的山水。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王辉一家回到了槐树沟,王妈妈踏进幽静古朴的小院,禁不住热泪盈眶。于晴为婆婆擦拭着泪水,她感性的说,妈妈我们一定会常回来看您,不会再让您望眼欲穿的等待。王辉伸出双臂把自己最爱的两个女人搂在胸前,他落泪了。于晴说的对,他不会再让妈妈无期的等待。一阵风吹过,洒落一地的槐花。洋洋蹒跚的追着一只鸡,孩子滑稽的走势把他们逗乐了。
故事在陈红的《常回家看看》的歌声中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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