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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哉散文随笔
水是个平凡之物,平凡到随处可见。水又是个神奇之物,神奇到一切生命均离不开它。最难得的是,它孕育了万物却从不炫耀。水聚多了便是海,海容纳了万川而从不骄,亦不觉得自满。水又极其谦逊,它处在最低洼处而从不抱怨。水洗净万物却污损了自己,它只知默默承受,再慢慢沉淀。水如此的包容、谦卑、利它、不争,简直集所有美德于一身,我怎能不折服于它的美呢?
试想,若非老子的细心体察,谁又会真正去注意到再普通不过的水,进而发现水所具有的美德呢?
同样的,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大到山川湖泊、日月星辰,小到树木花草、虫鱼鸟兽,个中无不蕴藏着美。这些美虽不言语却不代表它不存在,它只是不屑于向世人抛媚眼罢了!它只是希望我们能自发地停下匆忙的脚步、静下浮躁的心灵来去聆听、去发现、去用心感知它的美。
大自然本就是一部博大精深的教科书。
看一朵花开,会发现植物的奇幻美妙之处,会感知生活的美好。见到树干上静止的琥珀色蝉壳,感觉新旧时空瞬间错迭,会收获莫名的感动。偶遇蚂蚁搬家,看它们忙忙碌碌而不知疲倦地奔波,似乎在启示我万万不可懈怠。看柳芽露出尖尖角,会感知生命开启了新的轮回,进而体会到新生的喜悦。看见石缝中迸发的草木,发现它们的生命力是那么强盛与坚韧,这种激进的力量会感染我,让我珍惜生命勇敢前行。
看天边明丽灿烂的彩霞,会领悟到自然的壮观与多姿多彩,进而会觉得自己也应活得精彩,活出灿烂。看卷舒自如的白云,会领悟到人要懂得进退,懂得绽放和收敛。看见广阔浩瀚的大海,会不由地扩张自己的胸怀,提醒自己不必在无谓的小事上拘泥打转。看到直立中空的修竹,会警醒自己做人须正直,并保持一种谦卑的心态。
有人或许会说:“我怎么看不见如许多的美,是我眼睛不明还是它们都藏得太深呢?”
我要说,美一直都存在,也从不隐藏。大处的美或许是一目了然,比如雄壮秀丽的名山胜境;但小处的美却不易发觉,譬如紫薇树怕痒痒,你一挠它它就会浑身发颤,让我觉得既新鲜又有趣。而这种小处的、隐性的美确实不好发现,它不会直接面对你,有时甚至要拐几个弯才能领略到它的真面目,这其中最要紧的一点就看你是否具有好奇的眼与悠闲的心。
发现美是一种能力,是一种天性。这种天性原本存在于每个人的天赋之中,然而在成长的道路上,在现实的打磨中,在境遇的改变下,使得这种天性逐渐被泯灭了。
在孩提时,大部分人都喜欢采撷陌上的野花,爱捕捉菜园的蝴蝶,会对着天空发呆,会为了品尝蜜蜂后屁股里一末点的蜂蜜而甘愿冒被螫的风险,会掰开美人蕉的花托去吸食点滴的甜液。成年人还会这么做吗?恐怕少之又少,可为何有如此的差别呢?
或许是在孩童的心中没有分别取舍,没有得失计较,没有利益纠缠,有的是倾情的专注,有的是纯粹的喜欢,有的是满满的好奇,这就是童真、天趣。等长大了,便失去了这种童趣,在看世界时,心中已无纯然的天真,而糅入了许多杂念。于是世人纷纷被世俗的浮尘与障碍蒙蔽了双眼,被利欲熏心与固执偏见遮蔽了心灵。以致于身心麻木,不懂欣赏,不会感悟,真大不幸也。
我们需要为自己来个大扫除,从身体到心灵深处,彻彻底底地清扫一遍。去掉累赘、掸去尘埃、摒弃偏见、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去探索、去体会、去欣赏,那么,所有的美好与感动,都会乖乖地露出真容,它们会很情愿地向我们一一展现。因为它们从不曾、也不想远离我们,它们如同失散在星球上的孩童在等待着被我们这些所谓的大人来领回家呢。
当你把它们引领回来后,你会发现,原来自己是何等的疏忽,竟错失了那么多的美好与感动;你又会发现,单凋的生活竟然一下子鲜亮了许多,干枯的精神也即刻被吸足了养分,如枯木逢春般变得鲜活无比;你还当发现,独处的日子突然变得鲜艳起来,时间好像不那么难以打发了。所有这些,不是精神的魔力又是什么呢?
而能欣赏万物本趣的人,他须有丰富的心灵,并甘于享受简朴的生活,以及对物质名利不大上心,这样的人,才配得到自然的真味,才有资格享受悠闲的生活。而在名利场中打滚的人,忙忙碌碌的人,是无法真切的获得这种体会的。
大道至简,大美无言。去繁就简,方得自在;去伪存真,方见至美。
如此,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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