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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里的红色石榴花随笔散文
一朵花有生命的结尾,可是花的名字却会长久地停留在人们心上。就如那年复一年,开了几十年的红色石榴花。踏进那个院子,是个偶然。遇见她,听她近一个小时断断续续的诉说,对于生来少言的我也算是个例外和奇迹。
那是六月初一个下午,太阳刚刚给了人喘息的机会,我走过一段每日里重复走过的路,在马路边茫然地立着。一份别人递在我手中的宣传页,烦躁地飘落在地。弯下腰去捡,我不想这个城市因我有什么改变。改变?无意识地用了一个可笑的词,一个人能改变什么?
随着那片纸被我拾起来的还有一片红色的花瓣。星星点点的红色,地上还有一些。我抬起头,看到了那几枝越墙而出的红色石榴花。
灰色的砖墙,像是新刷过,沉旧中带着一种不染世俗的清爽,也有一丝让你如欣赏一幅画,却无路走进画中的遗憾。
一条胡同延伸到这条马路,拐过路角我竟然找到了这座庭院的大门。
深红色的门嵌在灰色的墙中,轻轻一推门开了,心颤的那一刻为自己这个不速之客的莽撞害怕,害怕突来的斥责,或者突然跑出一条狗,更是我所怕的。也许这是文物遗址,是受保护的地方,会因为没有买门票而被人轻责。
院子里有南北西三间房,三间房门都开着,她就坐在北边那间房的门口,门口一棵四五米高的石榴树,应该就是我在马路上看到的那棵。树下片片红花落在泥土上依然鲜亮着。
“今年花开晚了,老了。”她说。
“今年,天热得晚,花开晚了。”我说。
没有客气的话,或许不需要,一切就如那美丽的花,存在着,你看一眼再看一眼也是正常的。
她的声音,我无法用词来形容,当一个人老到你猜不出年龄时,也许你就不会去想她的年龄了,她只是一位老人,一位你想尽力听清她所说的每一个字的老人,你会觉得这声音和吐出的字都是可以刻下来保存的。
“原来的院子有好几棵,这里只有一棵。”
从她断断续续的话里,我理清了一个故事的大概:
几十年前,她还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是喜欢石榴花的小姑娘。为了有饭吃,家人把她嫁给了一个比她大十岁的男人,她是带着恐惧出嫁的,是带着一朵石榴花的安慰出嫁的。可是嫁人也没有给她带来幸福,他当兵去了,她一直在等他,等到了今天。其实他第二年就回来了,是好多人送回来的,是一张烈士证明。她知道不必等了,可她还在等。
虽然她的话模糊不清,我费力地听着,还是未能止住眼泪。
“你在哭?”
“没有。”
“很久以前,我跟一个喜欢石榴花的小姑娘讲过,她哭声很大。没必要,他根本算不上我的丈夫,第二天就走了。”
我的眼泪没有了。
“可是,我把她当作我的丈夫,女人不可以再嫁人的。”
我没有表达其它的看法,这个时候,这个季节是不需要争论什么的,一切经风雨还在我眼前,没有什么比眼前的更真实。我看着石榴树,她也在看着,我不知她是否还能看清,或许她不是用眼睛在看。
“石榴花,好看吗?”
“好看。”
“能走进这个院子里的,几十年也没几个,除了公家的人。”
“我是不速之客吧,我喜欢石榴花,看到那火红的花会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激动。可是在激动的时候,我又会感觉一种特别的静覆盖着这种激情,我只能欣赏,只能站在树下欣赏,永远做不到没有距离,走不近它。”
我不知自己在对谁说话,回应我的只有那一片随风飘落的石榴花。
轻掩红门,看着干净的红门与青砖墙,我知道这里从来没有被任何人遗忘。像我一样不经意地闯入的人绝不会几十年只有几个,只是有些脚步轻轻,怕打扰里面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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