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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试的随笔散文
我的军旅生涯在生命的长河中只占着很小一部分,虽然短暂却让人难忘。从军的点点滴滴都成为我最为珍贵的记忆。往日如昨,浸染在青葱岁月的时光里,那些时光上的旖旎,成了我一辈子的追忆。回想起在部队任护士的岁月里,做过无数次治疗,其中最难忘的一项护理操作就是皮试,就是转业到地方多年,离开了护理岗位,那曾经做过的皮试镜头仍历历在目。
我是1970年4月从浙字414部队调入第十二野战医院的,当时组织上把我分在一所,这个所是内科,那时候三所还没有成立。一所所长姓薜,背地里战友们叫他“薜胖子”。薜所长脸胖,身体圆圆,更显得格外胖。实际上薜所长行动灵活,行军起来绝不亚于年青人。薜所长心地善良,他是从农村兵提拔上来的,管理方法简单,别看他对我们16岁的小女兵心存怜悯,但在工作上绝不马虎,对我们这些女孩子要求还是很严格的。那时候护士很少,最后一批护校毕业的护士是66年兵。以后的68、69年兵只能靠部队自己培养。虽然68、69年兵和我们同时提干,但她们早就顶上护士班了。71年兵分到我院有50多个,理所当然我们这批十多个70年兵就成为护士主力,上夜班少不了我们这些卫生员。
我还记得第一次给病员做皮试的情景。那时候皮试液不像现在是已配制好的,得我们自己配制,针筒也不是一次性的,是玻璃注射器消毒好再用的那种。记得第一次给病员打皮试是65年兵老护士俞兰娅带着我做的,她先教会我如何泡制青霉素皮试药液,1瓶80万单位的青霉素药瓶,注入4ml生理盐水,取1ml含20万单位经过三次的稀释青霉素皮试液就成了。按理皮试液配制好后最好低温保存,那时候部队没有冰箱,只能现配现用,超过2小时就要重新配置,皮试药水就不能再用了。
俞护士带我去做皮试的是一位海岛战士,发高烧需要做皮试输青霉素液。她告诉我皮肤试验的最常用部位是前臂曲侧,这里的皮肤较为光滑细腻,而且便于操作和结果观察。注射时将皮试针头轻轻挑起表面皮肤,皮试液注入皮内(不是皮下),使局部产生一个圆形小丘就可以了,做完用圆珠笔在圆形小丘画个圈,红了、肿了超出小圈就不能打青霉素了。20分钟后观察效果,俞护士一再关照我,皮试液一定要用生理盐水化,绝不可用注射用水去化,不同厂家或同一厂家的不同生产批号的青霉素再用时要重新做皮试,这样才能保证安全。因为青霉素过敏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过敏性休克那是要人命的。做皮试时“0.1%盐酸肾上腺素”针剂一定要随身带,万一碰到过敏可以第一时间争取到抢救时间。老护士的身传言教,20多年的护理生涯,只要给做病人做皮试,我的工作服口袋里一定装有“0.1%盐酸肾上腺素”和注射针筒。
第一次给海岛战士病员做皮试我的手在发抖,这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万一打坏了怎么办?我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不知薜所长什么时候跑到我身边,他在我耳边不停地鼓励我:“你能行的!放开胆子打,这是最基本的护理操作,以后还有更难的,都不会做今后怎么能当护士呢?”我抬起头看到薜所长鼓励我的眼光,尽管我心里发毛我还是壮着胆子拿起了针管,小心翼翼地按俞护士教法挑起表皮注射药水,很快皮肤一个圆形小丘出现了。尽管看到这个海岛战士脸上表情咬牙切齿没叫出声来,第一次操作成功我心里还很有成就感的。
从病房出来俞护士就让我单独操作了。以后的各项护理操作老护士带一遍,护理技能的提高要靠你自己从实践中去感悟。在老护士几个夜班的带领下。没多久我就能独当一面了,护士长就放飞让我单独上了夜班顶个护士用了。最让我难忘的是参加自卫反击战给伤员做皮试。
那年1979年2月。是我当兵第十个年头,我随院奔赴南彊参加自卫反击战。我们战地医院所在的位置叫西乡塘。这里原来是“五?七”干校,因为战时需要就成了战地医院。来院的伤员经我们紧急救治后,伤情稳定的伤员由南宁火车站转送到各个后方医院。接收伤员的第一天,我被护士长分配做注射班。我得先给伤员做青霉素皮试,输液班的战友先给伤员输上其他液体,她们要等我做的皮试结果出来,才能给伤员输青霉素液。记得我给伤员做皮试时候,发现所有伤员手臂上的皮肤,或多或少都沾满了泥水与血水,用四颗消毒棉球根本就擦不干净。情急之下我先用生理盐水沾湿纱布,擦干净手臂,再用酒精棉球消毒皮肤。这样,无形中就增加了操作时间。两个病房的伤员的皮试做下来,差不多要15分钟。为了不影响看皮试结果,我就二个病房做完再做下一个病房。我从凌晨4点一直做到上午9点才全部做完。至今让我记忆犹新的是,有一位年龄只有22岁的士兵,双脚被越军地雷炸断,两个裤脚空荡荡的,稚嫩苍白的脸上带着疲惫神情,当他伸出手臂让我做皮试时,我的心一下子被揪紧了,眼睛也湿润了。我强忍着不在他的面前流泪,我含着泪水为这位小战士做的皮试。和他一批来的伤员经过我们救治,于当晚12点钟由南宁火车站紧急转运到各个后方医院。我心里一直牵挂着那个失去双脚的小战士,不知道他伤愈退役后,漫长的人生道路是怎么度过的。39年过去,这段不寻常的做皮试经历永远也无法抹去。
1982年我转业到地方,刚开始组织把我分到地方医院,次年我考入三年全脱产成人护校。毕业后护理部把我分配到门诊注射室,我又开始给病人做皮试,每每拿起皮试针筒我就会想起失去双腿的小战士,他那张稚嫩苍白的脸在我的脑海里翻腾着。1992年我调入浙江外国语学院彻底地离开了护理岗位,但护士工作已成为我人生中最主要的阶段,皮试这项护理操作将永远在我的记忆里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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