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的随笔散文

寂的随笔散文

　　前天，又是开会，某品牌的招商会。

　　三个小时的车程，一路阳光明媚。飞驰的车窗外，春意盎然。

　　青翠的山，抽穗的麦子，碧绿的野草，充满了生机。安静的农舍，掩映在绿树丛中，总有一条小路，连接到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想进去，享受一片清幽；里面的人想出来，去闯荡外面的花花世界。

　　一路有河，在淮源以东，河水静静地东流；淮源以西，河水悄悄地西去；到了唐河，河水则缓缓地南下。

　　上午十点半，终于到了南阳。在白河桥上，眺望白河，是对南阳这个城市，最为娴静的记忆。碧水柔波，荡起几多温情。

　　古老的宛城，几乎没有了历史上的印痕。现代化的进程，正飞速地吞噬着城市悠闲的步伐。自去年开始，仿佛在一夜之间，所有的城市，无论大小，突然陷入了拥堵的泥潭。汽车这个代步工具，在城市，不再是快的代名词，在很多的路段，已经跑不过人的两条腿。

　　客车穿越城市，不过十公里的距离，却用去了一个小时。堵车，该堵的地方，不该堵的地方，总有一个理由，让你停下来，无法动弹。只能透过密封的窗户，看长长的车队，在四月的阳光下静默；看马路两边如织的人流，变换着城市的风景。

　　在城市，看不到太多春天的颜色。四季常青的绿化树，永远摆着恒定的姿势，展示着雕刻出来的自然。幸好，还有女人，以柔美的躯体，多姿多彩的服饰，调和着城市坚硬冷峻的建筑，为都市的生活，抹上了浓郁的亮色。

　　十一点半，签到，在国际饭店的大厅，等待后续的经销商。

　　乏味的等待，与相识及不相识的人闲聊，聊生意，聊堵车，聊乱七八糟的话题。在闲聊中，消磨了一个小时，才开始午餐。

　　戒了两个月的酒，在热烈的气氛中，失守了底线。短短的午餐时间，半个小时，或许再多一点，喝了至少半斤白酒。微醉，抑或醉了，没有时间休息，接着开会。

　　记得开始的情景，记得河南分公司领导的开场白，还记得自己拍动了巴掌鼓掌。然后，似乎就在会场睡着了。

　　一直不喜欢开会，不喜欢一切过于正式的场合。

　　那些套话大话，那些言不由衷的话，那些无厘头的掌声，以及那些过于扩张的尖叫，所有这些喧闹，对我来说，都是最佳的催眠剂。

　　一晌贪睡，有梦来访。感觉自己睡在一个寂净的草地上，有太阳暖洋洋地照着，四周鸟语花香，一派祥和。

　　晚上七点，被人叫醒，会议已经在皆大欢喜中结束。

　　晚宴，是每次会议的高潮。要应付一个接一个的敬酒，要和认识不认识的人一个个碰杯，要继续喝个昏天黑地。

　　酒量代表销量，不知是谁的名言。这句话，在一个个敬酒者的口中传递，已经翻不出新意。

　　午夜时分，晚宴结束。谢绝了精彩的安排，无论是泡脚、按摩还是KTV，都抵不上一张安静的床。关机，拔掉床头的电话线，兀自沉沉睡去。

　　没有想到，会在鸟鸣中醒来，那一刻，还以为是在做梦。

　　拉开厚厚的窗帘，窗外是一片草地，草地上竟然还有那么两颗冬青树。一只鸟儿在枝头跳来跳去，做着呼朋引伴的样子。

　　就这样，呆呆地看了很久。一个人，静静地立在那里，隔着窗户，看着那只孤单的鸟儿，做着徒劳的努力，千呼万唤，也没有唤来一个同伴，一起飞翔。

　　那并非一只美丽的鸟儿，而不过是一只平常的麻雀。然而，就是这样一只喜欢鼓噪的麻雀，却给都市的早晨，点缀出了一丝静寂。

　　多年来，在很多的城市漂泊过。

　　在同样灰蒙蒙的天空，在现代化城市的天空，早已不再奢望看到一片蔚蓝。唯一看到带着翅膀飞行的，也早已不再是灵动的鸟类，而是轰鸣着的飞机。人类用自己的智慧，用一双不用拍打的翅膀，圆着自己飞翔的梦。

　　那呼啸而过的快感，那瞬间穿越千山万水的速度，使人类渐渐忘记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些，会用翅膀飞翔的生灵。

　　弱小的麻雀，这个其貌不扬，其音鼓噪的鸟类，这个经历了人类大规模清洗，却一直幸存的鸟类，以一种人类难以想象的执着，继续选择与人类相伴。

　　这种不离不弃的忠贞，堪称奇迹。

　　要感谢一只麻雀，感谢它在城市的早晨，带给了我难得的静寂。在那样的时刻，感觉它的声音，清脆动听。这种久违的鸟鸣，胜过最美的音乐。

　　甚至，感觉自己，也像一只闯入城市的鸟儿，在一个偶然，闯入城市的喧闹，却总是在热闹的人群，呼唤着同类。

　　八点，打车去书店。

　　宛城不大的购书中心，是必去的地方。在车水马龙的街头，还有一个安静的地方，还有那些静静地沉默着的书籍，等着我去翻阅。

　　一直拒绝盗版，一直去买那些不打折的书籍，不是因为钱在发烧，而是为了视觉的宁静。不想看那些错别字，看那些混乱的标点，不想让那些乱糟糟的东西，刺痛了自己的眼睛。

　　买了一捆书，大部分是为女儿买的，少量的是为了自己。时间不够用，不够用的永远是时间。这个只能从女儿一天天的成长，从自己脸上的皱纹才可以看见的时间老人，是最吝啬的智者。需要和他赛跑，拼命地和他赛跑，才能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中午，还是饭局，和分公司的老总，面对面坐在一起，聊合作的事宜。比较喜欢这种气氛，敞开胸怀来谈。没有套话，单刀直入，很快就擦出了火花。

　　决定合作，因为产品的定位，也因为彼此的坦诚。接下来，就是策划“五一”的活动，制定详细的方案。然后，只需要雷厉风行的运作。

　　不过，还是讲了两句老总不爱听的话：其一，喜欢开会的通常是领导，不开会领导会发闷；其二，昨天的会议录像上，看到最多的还是领导，而我留下的，只是一个睡觉时的脑壳。这句话，是回答老总昨天对我印象不深的疑问的。

　　下午，重复来时的路程，在沉闷的天气中回家。仍然在拥堵中出城，在拥堵中听各种各样的抱怨。

　　回家，有的人归心似箭，有的人心如止水，有的人，则不置可否。

　　天气燥热，预示着将有暴风雨。

　　晚上七点，结束了两天的鞍马劳顿，回到了山城。八点，果然下了一场暴雨，酣畅淋漓，排地水流。只是，并没有预想中的狂风。

　　半个小时后，雨嘎然停止。清凉的风，清新的空气，会同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山城的夜晚，一片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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