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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随笔散文
我吃了晚饭,独自一个在楼上望西沉的落日。西沉的落日染红了半边天,和大地上的白雪互相掩映着。我在这红白相间的美景中沉思着。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把我从沉思中惊醒。是大哥的电话,他告诉我,大嫂病重了,恐怕快不行了,让我快点过去。大嫂的病已经一年多了,被医生称为不治之症的直肠癌,一年前就已确诊。因为大嫂仅仅36岁,为了不留遗憾,大哥这一年的时间带着大嫂辗转于各大城市之间,眼见着病情在不断的恶化。
今天大哥的这个电话是早已预料的,但没想到会这么快?骤然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忽然觉着万分凄楚!因为天色以晚,空气略显清冷,我又穿了件羽绒袄,骑着车飞奔而去。这正是夜幕降临时分。落日进入地平线上,远处已看不清景象,模糊一片,我紧蹬了几下,脚下发出咯吱咯吱车子压雪的声响。
一会功夫,我到了大哥家里,站在黑漆的大门口。我的心搏跳得很厉害,我等候一个悲剧来临在这叩门声中。门开了,是大哥,后面跟着一个医生,手里提着一个输液瓶。“大嫂怎么样了?”我问:“医生摇摇头,准备后世吧!现在还清楚,快进去看看吧!嘴一直在动,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走进客厅,大嫂就停在厅中,头正对着房门。这是前两天从医院回来,老一辈的人说:“停正厅吧!不能从里屋“出去”。我紧挨着大嫂坐下,她的面色十分的枯干苍白,双眼深陷下去。眼睛里全是积液,无法闭上。嘴唇干裂,一直在张着,只见大口大口的出气,舌头上满是血口。我问大哥:“这样子多久了?”大哥说:“今一天了,医生来输液,胳膊上肿了一个包,药液已进不去了,血液停止了流动。只剩这一口气了,所以才喊你过了。”
我伏在床前,对大嫂说:“我是慧欣,大嫂,你能听到吗?”“因为癌细胞不断的扩散,已进入大脑,压迫了语言神经,近几天都无法说出话来。大哥告诉我。”
“大嫂,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话,你就动一下眼皮,好吗?”我看见她的睫毛动了一下。她能听到我的话,看来意识还是清醒的。我让侄女坐到她身边,叫妈妈。侄女不停地喊着,“妈妈,你再看我一眼,在和我说句话好吗?”孩子不停地哭泣,侄女的哭声感染着我,我也泣不成声。这时,我看见大嫂眼睛一直在动,好像在寻找声音。这是一种母性的本然。即使癌细胞压迫了她所有的神经,她也能听到自己孩子的声音。她的头也在动,望向了我们,我哭着说:“你是不是不放心女儿?”她的眼睛又动了一下。我说:”放心吧!我会照顾她的。会让她健康快乐的成长。”我感觉大嫂的手动了一下,从被子里伸出一只不能盈握的手。我紧紧地握住了这只苍白的手,她瞪眼望着我留下了泪来。嘴角微微在动。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我替她一句一句的哽咽着把话说出来,你恨这可恶的病魔,你放不下未成年的女儿,放不下大哥,放不下这个让人喜欢又厌恶的世界,放不下你所有的亲人。她的泪水一直在流,手不停地在抖。因为我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突然停电了,屋里一片漆黑。我觉得昏暗的恐怖,心都快跳出来了。大哥马上点上蜡烛,在羸弱地灯光下,我一直这样在她的床头,望着她苍白的面孔,突出的瞳孔,微张的嘴,微弱的呼吸。
大哥已经六神无主了,。我们都太年轻,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老人又不在身边,不知该怎么办?我对哥说:“我们把衣服给大嫂穿上吧?不然咽气了,全身僵硬,怎么办?哥把买好的衣服拿出来,我到外面拿来一盆热水,喊来邻居嫂子帮忙。邻居嫂子说:“你是小妹,你给她身上洗洗吧,我帮忙穿衣服。”我用毛巾蘸着热水,一点点从她的手上,身上,脚上,抚摸着,擦拭着。一边擦,一边说:“大嫂,我给你洗洗,穿上新衣服,到另一个世界,干干净净的,重新生活。我会永远怀念着你。初一、十五,到坟上看看你,你不会孤单的。”我哭着说着,邻居嫂子也被我的话感动哭了。
穿“上衣”的时候,我们把她扶起来坐着,突然,一团黑乎乎黏糊糊的东西从她口中喷泄而出。我立刻拿来盆子接着,原来,腹腔中的五脏六腑都已癌变,只是我们全然不知。在她身体倾倒的一瞬间,全部都倒了出来。这可恶的病魔一点一点侵袭着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历史发展到今天,为什么没有办法控制,没有办法医治呢?吐了大半盆粘稠黑水、蜘蛛网一样的残夜。大嫂的痛苦我们感同身受,因为我们是她的亲人,血浓于水。衣服穿好后,望着她枯干苍白的脸,抚摸着她的手,希望能再和她说句话,这真是痛心的事情。顷刻中她的灵魂便去了,永不回来。
我是在大嫂和哥结婚的第二年来到他们生活当中的,大嫂性格和蔼,包容着我的任性、孤傲的性格。每次我发脾气,她都会逗我开心。因为父母在千里之外的故乡,大嫂象母亲一样给我做了嫁衣,让我做了幸福的新娘。以至于到现在,我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还经常回去找她诉苦,说些任性的话。她仍像当年一样把我当成孩子哄着。可是我何时真正理解她心中的苦痛。病痛的折磨,每次见我都笑着说:“我们家的丫头又回来了……”我强忍着泪水看着她。背转身时,大颗大颗的泪珠奔泻而下,而我的背后却是大把大把的止痛药进入她的胃里,缓解暂时的疼痛。
她为人和蔼,众所周知,不论心里有什么悲痛的事情,表面上都是一副微笑的面靥,她是忍受着默咽着病痛的折磨。不躲避自己以临的命运,不怨天尤人。很平淡的接受已成的事实。这种默然的精神也许是旁人做不到的。有多少次,我都想扑到她的身上,让她告诉我她对死亡的恐惧,对亲人的留恋,对世间美好一切的不舍。可我没有做,也许,她以这份平静来缩小我们(她的亲人)的这份恐惧吧?我虔诚的替她祈祷,愿她将这份永久的平淡和漠然,留给世间苦痛的朋友们自己慰藉着!
阴森的夜里,我在她的床前来回走着,一盏暗淡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晃着现出无限的恐怖,我勉强着压抑着搏跳的心等待着死神黑翼的来临!
不时的看看她的面色和呼吸。哥哥整理着她的殓衣,十岁的女儿在她面前不停地哭泣着。喊着妈妈,希望能唤醒一点微弱的意识。漆黑的夜里,一声声呼唤让人撕心裂肺的疼痛。
天渐黎明时,大嫂渐渐垂危,呻吟苦闷,气息也喘的很紧,瞳孔也缩小了。而且昏暗无光。我注视着她,抚摸着她的手,轻轻呼着“大嫂,你睁开眼,看看我,看看你的女儿,还有这个家。”也许,我的话又引起了她最后一点气息,说到女儿时,她的手动了一下。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嘴唇微微动着,但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面色更加苍白。微睁着眼看着我们,目光停在了女儿的身上,一眨不眨。
突然,喉间一口痰涌上来,喘息着,一阵一阵气息低微,两滴泪水挂在她的眼角,没有流下来。我这时低低的喊着她,她已没有了反应。泪已落满了床褥。外面是鹅毛般的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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