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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斯米尔诺娃挥了挥手随笔散文
■我失去了我的“布谷”
在凌晨,大概是四、五点的时候,冥冥的夜色中常常传来一声声清亮的布谷鸟的叫声。那音韵短促却又流荡,悦耳动听,像是从一支铜管乐器中发出。常使我怀疑是谁躲在花丛中吹奏着一支黑管。那声音带给我的是一片回忆中的绿色。大概是在立夏的什么时候吧,江南草长莺飞,秧针在田间随风摇摆,这时在晚间,在清晨便可听到“布谷”“布谷”的鸣啭,使人一下感到了长夏的阳气在升发。
耳边便响起了那首遥远的歌:
布谷鸟,布谷鸟/早也叫来晚也叫/叫出公公下田垅/叫出爸爸把田耖……
故乡农忙季节的早餐又虚幻在我的眼前。绿色的蚕豆拌着酸腌菜,白白的米饭,惹人饥饿,令人垂涎。我还想起了这农忙季节的黄昏,莴苣叶做的小菜、米酒、水牯、炊烟、明灭的松明、女人们在沟边洗着满腿的秧泥……
我离开那绿色的田园已经好多年了。在城市,在这一大片钢筋混凝土的建筑物中,我终于又听到了我渴望着的声音。我惊喜。我那份心情如暗夜中的流萤,如绿洲点缀在漠漠的沙原。我在蒙胧中猜想着那鸟儿的栖身之所,她在哪儿?她是盲流到城市里来的吗?
我想,她一定栖居在我们公寓旁的那座小山上,那儿有一片密密的乔木和灌木。不然,那暗夜中的鸣啭,何以总是来自那一方向?
每天凌晨,我都被那声声“布谷”唤醒。我很难看见那布谷。于是有一天,我做了一个发出“布谷”声的笛哨,当布谷发出第一声歌唱,我便应和了它,布谷开始是怯生生的,后来它竟很欢乐地响应起来。我们唱和着,有时是三分钟,有时是五六分钟。我们是在对一首歌,一首黎明前的歌。虽然我们是生活在不同的动物群落,但是那一声声相互呼唤,沟通了我们的心灵,人类能与鸟儿共语,成为朋友,那种快乐和谐,使我感到无比的欢欣。
从此我每天有了一件必不可少的事,这便是与一个布谷迎接黎明。
那一天清晨,我因事南行,当我打点完行李,正要离家的时候,我终于在对面屋脊的避雷线上看到了她。那是一支灰色的鸟儿,披着晨曦,正翘首凝望着东方。我用哨声向它致意。
布谷鸟仍像往常一样回应着,但她忽地沉静下来。
布谷鸟,你怎么啦??你知道我要远行吗?那么再见吧。我会牢牢地记住你的。
也许是我的笛哨打动了她,布谷鸟又发出了悦耳的叫声,她还摆动着两翅,发出了一声我从未听到的音符。后来便飞走了,向着东北方向,如果她是去寻找绿原,至少要飞去数十里地,那儿才会有森林、农田和山峦。
没多久,我从南方回来。那天到家的时候已是很晚很晚。第二天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十分熟悉的宁静给了我一种从未有的抚慰。我下意识地觉得,在这熟悉的宁静中即将会传来一种声音,那是黎明前的歌,那是宛如从一支铜管乐器发出的,音韵短促而又流荡的“布谷”。我期待着,一直到黎明的女神把曙光洒满了我的窗户,然而我失望了。传到耳鼓里来的是另外一种鸟儿的娇鸣,是一些养鸟人的笼子里的画眉在徒劳地呼朋引伴。
我知道布谷走了。我的心中充满了怅惘。
布谷,你到哪里去了呢?你是回到了你的青山绿水的故乡吗?祝愿你好运!
但是布谷并没交上好运。这在我的心头长久地投下了一道沉重的阴影。
那天下午,我的一位朋友打电话来,约我去本市的美食街去吃饭,在那里我看到了一家野禽美味店。店门旁竖着一幅标牌,“鲜活野禽,山珍美味”,还在门边放着一排排鸟笼,在那些分门别类的笼子里,应有尽有地关着麻雀、喜鹊、黄鹂、鹦哥、斑鸠、杜鹃、猫头鹰、鱼鹰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鸟儿。那些原本在自由的天地里飞翔的鸟儿,大都已精疲力竭地站在格栅儿上,无可奈何地望着外面,只有少数还在作着挣扎;它们想冲破这牢笼,但徒劳无益,只是头破血流而已。这时,一个胖胖的师傅正不时地从笼里捉出一些鸟儿,然后用一把十分锐利的刀片割断它们的颈项,丢在地上准备加工。
“有布谷吗?”我惴惴地问胖师傅。
“喽,那不是。”胖师傅听了我的话,用沾着血的手指指那边。
我顺着他的手看去,那儿有一个小铁丝笼,里面正关着一只布谷。那布谷无精打采,显得沮丧。我立刻走上前去,抚摸着那笼子,我用笛哨吹了一声“布谷”,她便“扑”地飞起来,叫了一声“布谷!”其声凄楚。
“朋友,我来看你了,你不是回到了你的家乡吗?是谁把你捕来的?”这是我心里的话,但是却无法用笛哨来表达。
“师傅,能把这布谷卖我吗?”我向那人乞求。
“不行,这可是野味全珍上不可少的一味菜。客人都已下了菜单。”
“可不可以换一道别的菜呢?”
“我们珍惜信誉,创一流服务,不能欺骗顾客。”
“那么就不能珍惜鸟类,讲一些爱心吗?”我企图说服他。
“爱心多少钱一斤?”他反问道。这话使我吃惊。我知道我遇上了一个被铜臭浸渍得顽固而又愚昧的人。
说完,那胖师傅看也没有看我一眼,就打开笼子的门,把那可怜的布谷捉出来,在颈上放了血,丢在了地上。那布谷两翅扑腾了一下,在地上不断地抽搐着两个爪子。
就这样,布谷走了,我的朋友,我的和我一道呼唤黎明的朋友走了!
那几天总觉有一道沉重的阴影笼罩着我,布谷血淋淋的挣扎一直浮现在我的眼前。我长久跨不出那道阴影。我感到一场六月雪正向我们这些舌尖上的人们飘来,“真”“善”“美”这些法相端庄的词被冻得僵硬,已经失去着往日的丰润和抚慰天地万物的温馨……我哽咽着,在人类文明的流失中,我的和我一道呼唤黎明的朋友走了!她走得那么惨!
■老屋庭院
二000年我到广州海娃家住了一些时候。海娃家在海珠区昌岗东路立交桥旁边。那是一座有着二十八层的公寓。楼下的立交桥上,白天黑夜车流如泻,马达轰鸣,使人们日以继夜地遭受到高分贝的轰炸。公寓下面只有一方逼窄的花园,虽然种着几株棕榈、椰子和一些贴梗海棠、猬实,但那种绿,却是一种淹没在车声喧嚣里的脆弱的绿,人坐在那里,丝毫不能感受到闲逸和舒展。离开这公寓,横越过大街之后,往南再走两百米才有一个叫做“晓港”的半坡半水的公园,但那儿也不是一个静谧的处所,那儿虽然花木繁盛,但那些丛竹、乔木、小树林和草地,并不能将游人与外面的钢筋水泥建筑和急驰的车辆声隔绝开来。而且游人多得像赶墟一样,港汊中的水散出一股酸臭,空气很不好,因此我在那里没住多久,便有了一种“胡不归”愿望。
我们家在湖南怀化。那是一栋只有二十来户的五层楼房。楼房的前面有一块空坪,整个院子坐落在校园的一个山角落中,只有一条漫着水泥的甬道逶迤地通进来,因山势形成了一个幽寂庭院。我们住在五楼,轩敞明亮,楼下的樟树把它们那一伞伞的常绿撑到了我们窗户下,它们枝枝相连叶叶交通,每当袅袅风起,窗下便荡漾起一片绿的涟漪,暮春时节,樟树叶下不知什么时候秀起了无数星星点点的花苞,那股甜甜的清香直往窗内灌,使人心醉。天晴的日子,最大的诱惑便是窗外的景色:有中坡山朦胧的身影,蓝天上飘动的白云,西边的太阳涂抹在云彩上的一片魔幻般的金彩,偶尔远处一列缓缓移去的列车,给人以恬淡的遐想……尤其到了大雪纷飞的日子,经过一个宁寂漫长的冬夜,清晨启开窗户一看,便有一层浓浓绵绵的雪絮压在翡翠的绿叶上,压在乌黑的枝干上,压在地坪上,没有风,那些由树冠组成的冰花般的图案高低有致、凝然不动地呈现在窗下的林表上,宛如凸显的浮雕,游龙走蛇,千姿百态。
我们的院子很安静,它位于城市的边缘,没有听不完的车声喧嚣,偶然地,有一辆摩托或一辆小轿车在院子里进出,大多数时间都显得很静谧。而且邻居们也很融洽。我们这里住的都是学校的教工,温文尔雅,不乏谦谦君子之风。前些年我们院子里也有几位领导,那时拜访的人川流不息,一到星期日或是晚间,常有酒令猜拳之声,门庭若市,后来,他们退居下来了,不久就退了休,渐渐便冷清得门可罗雀,没有了先前那种气象。他们先前那种巍巍然若庙堂之器的仪态、不苟言笑的面孔也一扫铅华而平民化了。更有趣的是现在他们有时也搭讪着和我们这些“老百姓”们纵论天下事,到不如意处,也和大家一起骂骂娘。
我们的楼房西头靠着一座小山,那个小山的边缘被从十米高的地方垂直地切了下来,被砌成了壁立的挡土墙,挡土墙上一到春天便布满了爬山虎,翠蔓蒙络而摇缀,万千叶掌交迭成了一张厚重的壁毯,严严实实地盖着墙上的石头,挡土墙的上面有好多十几米高的树木,从下面仰望上去,真有一种高树入云端的气势,树冠遮住了蓝天白云。它们为我们的院子挡住了西边的太阳,夏日的早晨和傍晚,那蔽日的横柯,总是使这儿显得绿树荫浓,给人以凉气袭人的感觉。还招来了一群活活泼泼的小鸟,它们踌蹰满志,心情莫名其妙地愉快,一个个迈着轻快的步伐,沉缅在绿荫里。那鲜亮的歌喉,如同草尖上的露珠,让人一听耳朵就会沉醉。当它们错落地停留在电杆线上时,就像划出了一空的五线谱。中午,那些鸟儿们藏了踪影,当你暝想静坐时,忽然会有一支领头蝉“知了?知了?”地大声吟唱起来,跟着便会有一大群不同族类的蝉们应声而起,一霎时高树枝头一片吱吱呀呀,此起彼伏。有对唱,这里啼叫一声,那里应答倾刻,似呼朋引伴,如谈情说爱。有合唱,像是在开群众大会,又像是围绕某一话题展开激烈争论,又好似学生们早读时,大声地朗诵着“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应是绿肥红瘦”。我在暝想中自由发挥着自由解释着,把蝉鸣翻译成最美妙的音乐。……从早晨开始,那一片和谐、悦耳的鸟韵蝉鸣,给院子平添了一股生机。院子前面的水泥坪,四周砌以漏花混凝土栅栏,还配着一些鼓形的石凳和石园桌,可以看书、打麻将。吃饭的时候,邻居们常常端着饭在那儿边吃边唠。是机关里罕见的市井风情。二十多年前我们在这儿栽下的樟树都已成林,能庇荫一方了。在清风如水、月华似霜的晚上我常常端一躺椅独自安卧在院子里,透过那些参天的树冠仰望星空、月亮,头脑里充满了对天地、人生的思考,有时那种空灵让人一念不生,一尘不染,超鸿蒙,混希夷,寂寥而莫所知也。
我们的院子其所以有一种庭院深深的气象,除了那种被着上了绿的宁静,还和这宽敞的水泥坪有很大关系。只有房屋没有屋场坪就不成为院子了。
说起这屋场坪邻居们还有一番感慨。原先,我们这屋场坪是一块夹杂着碎石的红土坪,只一条很窄的水泥路供人们行走。坪子里长着很多杂草,因为有碎石混在里面,所以锄草很困难,虽然住户们多次要求在这里打上水泥,可是也无人理会。后来有一天,和我们住在一起的那两位领导,要“退居二线”了,他们便抓紧时间指令基建办的人打造了这块水泥坪。完工以后,他们又在坪中搞了一个羽毛球场,还在每株樟树下修筑了石凳石桌。新提升的年轻领导原来也住在这里,但他们嫌这房子破旧了,没多久便都搬到在开发区购买的现代化的高楼大厦里去了。要是没有老领导那一次安居行动,现在这院子可能还是脏兮兮的,就不可能有今日这番气象。老住户都说,我们算是托了老领导的福,是搭着老爷喝了一杯酒。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又已过去了七年。我们这院子依旧还是这院子,只是院旁的那座小山上有一天忽然响起了推土机的隆隆声。原来,城市在不断扩张,它要重新规划自已,于是便有一条新道从我们这院子切腹而过。不久那小山将夷为平地,我们的住房也将被拆迁。尽管政府会为我们这些搬迁户安排更好的房子,然而我们仍是忧伤与喜悦并驾,失望与希望齐飞。因为过不了多久,我们相处了几十年的老邻居要分手了,我们失去的不仅是一个庭院呵……
呵!我们的庭院,那承载了我们几十年春秋轮回的庭院!那一院宁静的长绿,满庭蝉歌鸟鸣,几缕习习凉风,多少岁月幽梦,都将随着庭院的消失而消失。在这庭院弥留之际,邻居们熟悉的脚步声,见面时的一个微笑,夜半一声老人的咳嗽、一阵月子中婴儿的啼哭、相互间的几句争吵,那藏在心底的相互默契和宽容,甚至雨蓬下一挂蛛网都变得使人留恋了!
■我向斯米尔诺娃挥了挥手
我从十一岁起便开始学习俄语,那时刚进初中。我们学校是一所重点中学,从初一年级便开设了俄语这门课,比普通中学早了三年,而且还是老外——一个在俄国十月革命后就流亡到中国的白俄教的。可以说是得天独厚。这个白俄懂汉语,但在课堂上只在必要时才讲点汉语,多数时间都是用俄语教学,他很爱我们这群中国小孩,下课后我们常常到他家去玩,因此我们的听说能力都还不错。后来这个白俄回国了,从此我们便很少有机会说俄语。接着我在高中又学了三年,进入大学又“深加工”了两年。那时学俄语是为了向“苏联老大哥”学习,因为“苏联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学俄语有很强的政治倾向。后来中苏两党关系恶化,苏共被我们定性为“修正主义”,我们每天高喊着要“仇视苏修”,语言这个本来没有阶级性的交流工具同样又有了负面的政治倾向。不要说看看俄文资料,就连平时说一两句俄语也有可能被某些人怀疑为心怀叵测而被“上纲上线”。我学了十年俄语,老实说,除了几十年后用于评定技术职称外真是一无所用。俄语——这柄被我磨了十年的一把剑,没有任何用武之地,它成了一块弃之高阁的废铁。我常为学了那么久的俄语却没有机会和俄国人交流而遗憾。
真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在公元二零零二年十二月份的一天,我才终于遇上了一个难得的机会,我所学的俄语才派上了一点点用场。
那一天一个剧团来到我们这个偏僻的小城演出,其中有几个俄罗斯姑娘表演她们的民族歌舞,剧场就在市内的一个公园里。这里的人大都没见过俄国人,演出公司的广告做得呼隆呼隆地,票价不菲,三十元一张。观众人山人海,演出公司的老板竟要她们一天连演三四场。看他们赚得坑满谷满,这时便有人怀疑演出公司的老板是否做了假,俄罗斯的姑娘会跑到这里来找这份苦饭吃?这年头商家掺杂使假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剧团难道就不可以从我国新疆招来几个哈萨克姑娘,同样的高鼻子、绿眼睛、金发白肤,不也能以假乱真?这年头水货还少了?更何况在这个小城里只有一些中学生才懂点英语,至于能讲俄语的人又是凤毛麟角。又有谁还会那么较真去鉴别?
我在公园里刚好遇见了一个和我熟识的管理员,谈起这群俄罗斯演员他也有同感。听说我大学毕业于六十年代,便问我懂俄语不,我说还行呀,他就说我带你去和她们聊聊吧,看看是真货还是假货,要是假的我们就去举报12315打假,罚他们的款。我有些好笑,工商局和文化局各有他们的势力范围,工商局岂敢把油瓢子舀到文化市场去?不过看俄国人演出,甚至找机会和他们聊天是我向往已久的事,要我和她们接触,我何乐不为。
经过剧团里那个艺术总监同意后,我俩便来到那个简易舞台的后面。这时那几个俄国姑娘正在那里休息。虽已是初冬时分,那几个姑娘还是一身盛夏打扮,她们的眼皮上涂着一层蓝蓝的眼膏,穿短裙短衫,深统皮靴,玉臂白肤透着粉粉的红色,那修长的颈、美丽的锁骨、丰满的胸,很有欧洲女人的风韵。
我走近她们后,用俄语说道:
“Hi!美丽的俄国姑娘,你们好!”大概是因为我的俄语还讲得地道,那个高个儿的姑娘略有惊异看了一下我,微笑着回答我:
“你好,先生。”
我接着说:“姑娘,我看过你们的演出,真是棒极了。如果你不反对的话,让我们来认识一下,我叫……”
“当然不反对。先生,你的俄语说得真流畅。我叫斯米尔诺娃。”
这时我们便聊开了。我好奇地问她:“你喜欢中国吗?”
她说:“中国好。中国改革开放,人民生活比我们富裕。市场上什么都有卖。”
见有人和这几个俄国姑娘谈话,一会儿就聚拢一些观众围观。我猜想,这当中也许有会说英语的,为使这些人也能听懂我们的谈话,这时我改用英语说道:
“姑娘,你能讲英语吗?”
那个姑娘有些困惑地看着我。我立刻用俄语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她摇了摇头。
我又说:“你为什么不称呼我‘同志’呢?”
“现在俄罗斯已经不时兴叫‘同志’了。那是前苏联时的称谓。”她回道。
我一下反应过来,时代不同了,就像我们这里一样,现在大多数人最乐意人家喊他“老板”、“先生”、“小姐”,只有一些老头仍然在使用着“同志”这一传统的称谓。
这时那个艺术总监走过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他对我说:“先生,您可以和这位小姐给观众合唱一曲苏联歌曲吗?现在她们要上节了!”
这时我有些抱歉地对他说:“不行,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我把这意思用俄语转述给身旁的斯米尔诺娃,她有些遗憾。分别时却很高兴地收下了我送给她的那张漂亮的IC卡,并热情地将我亲拥了一下,说:“希望还能见到您!和你一同歌唱。”
我们离开舞台后,那个公园管理员问我:“是真的吗?”
我说真的是俄国人。
也许是他见那俄国姑娘把我亲了一下吧,又调侃我说:“老头,泡洋妞很有意思吧?”
我说:“我只是想同老俄讲讲话。这是我几十年没有的事,今天算是过了一把瘾。”
他狡狯地看了一下我,说:“现在爷儿们都爱说不泡洋妞,不算泡了妞。你俄语说得这么好,为什么不去找个俄罗斯姑娘开开心?”
“你看我老成这样,”我指指秃了的头,说:“而今发也星星,更能消几番风雨?”
……
但我总有一种兴犹未已的心情。现在中国公民自由出境已成了家常便饭,办一张护照才二百多元。老夫聊发少年狂,我真的打算去一趟俄罗斯,我要看看辽阔湍急的伏尔加河和它两岸的白桦林,领略一下伏尔加船夫沉重高亢的号子;或者是坐着三套车在西伯利亚莽莽的冰原上滑行,感受一下驾三套车的那个小伙子沉郁苍凉的心境。更何况,我还想了解一下苏联改体后发生的巨大变化。
我离开公园时,斯米尔诺娃正在表演着节目,我向她挥了挥手,想说,美丽的俄罗斯姑娘,明年我将来俄罗斯旅游,要是遇见了你,一定用俄语与你同台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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