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莲印象散文随笔

睡莲印象散文随笔

　　睡莲给人的印象似乎并不惊艳，尽管它盛开时的样子很有点莲花的风范，但总觉不如莲花开得袅娜、娇艳。站在池塘河边，用一个特写镜头来欣赏一朵睡莲的确有些亮眼。花瓣舒展，洁白如玉;蕊心娇黄，灿若金光。但拉开镜头，遥看睡莲的美姿总是被成片的绿叶所淹没，只露出点点的白色、红紫或黄色，总不如荷花的亭亭玉立、雍容大气，再加上池塘水面的杂物污秽,大煞风景，不免流于平常和沾染些黯淡情调。

　　看得多了，看的久了，渐渐的，我感觉这样观赏睡莲，是一种肤浅的走马观花式的浅读，深度解读睡莲的独有风韵和内涵需要静心细观。

　　起初，水面只是一片或两片的清圆碧叶。说是清圆，其实并不圆满，每片睡莲的叶子都有一个缺口，恰似一面绿绸的扇面铺展水面。后来，叶子越长越大，越长越多，花蕾也如水下美人般含羞巧笑探出水面。有趣的是，这些叶子长的很有规矩，总是一个圆叶连一个圆叶，小圆聚成大圆，仿佛聚餐时的大圆桌。有的是单独一桌，远远的在池塘一隅生长，更多的是一个大圆桌连着另一个大圆桌，最后就演绎成了一大片，分不清形状，团团拥挤的叶子便自然乍起，渐渐翻出水面，但绝不出离水面很多，似乎是为后来生长的莲叶腾地方，又不像荷叶那样的亭亭玉立，大方自信。其实，新叶子一般都是从外围繁衍生长，绝不会在里面插队加塞，原来这些不会言语没有情感的植物竟然很有谦让的品性和团队意识。而一朵朵睡莲则由单独一根花茎从水底把她们托举到水面，成为浓密碧叶的点睛之笔或烘云托月的明星主角，正所谓：“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这时候的睡莲颇具规模，很有撩拨心扉的味道。就好像刚刚被灌了一大杯美酒，周身开始发热，人有些微醺，心里开始藏不住话，非得找人倾诉一番不可。

　　的确，这白的、紫的、黄的睡莲虽不倾城倾国，但总有一种独善其身的高洁性情。不管池塘河水如何脏乱，她总能在密密匝匝且并不圆满的碧叶簇拥下纯洁绽放，纤尘不染。每一朵花都如精心设计，巧手裁出，洁净俏丽，不媚不艳，如洁玉，如莲灯、如繁星，点缀得恰到好处。我曾赋诗由衷赞美睡莲：“翠叶团团圆外圆，皎白朵朵莲非莲。黄昏渐闭娇羞色，月照清圆静入眠。”是的，睡莲之所以成为睡莲是因为它昼开夜闭的特性。绽开的睡莲端庄优雅，而闭合的睡莲则成为美目微闭，静心凝思的俏佳人了。

　　如果说，莲花出污泥而不染，而睡莲应该是出污水而不染了。睡莲的独善其身我想最大的原因应该是周围团团相依，不离不弃清圆碧叶的呵护。你看，无论水面的泡沫、落叶、柳絮、废纸、塑料袋、死鱼还是水下若隐若现的的水草、杂物，都被那些紧密团结、圆滑厚实的碧叶所阻隔，绝不会有半点涌入睡莲跟前。即使一只小鸟的戏耍，也是稳稳踩在每一片苍绿圆叶上，如履平地。而睡莲则是高枕无忧、纯如美玉般被围在绿叶之中。不像怒放的白玉兰，周身没有一片叶子，而小鸟则憩立枝头，肆意啄食，残英纷落，令人惋惜。

　　睡莲几乎一年四季都开花，旧叶未老，新叶又出，残花未谢，新蕊又绽，一茬接一茬，一拨接一拨，满河的圆绿及灿花，于污水而不染，居微波而不荡，不瘟不火，安宁静谧，温婉端庄，真正让人百看不厌，千读不烦。

　　一般来说，同生水中的莲花至深秋初冬，便满塘的残枝败叶，凄惨零落，一派萧条。而睡莲虽艳不压莲，但它的叶子到了初冬仍是碧绿青翠。即使寒流不约而至，河面结冰，也如清圆嵌入琥珀般，舒展、从容，澄澈、暖亮，仿佛收藏了一河的记忆，静默无语，

　　而静默无语中又似回味曾经绽放花朵的清芬芳洁，满怀对春风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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