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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我曾经走过

时间:2024-02-18 12:53:28 写作作文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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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我曾经走过

  “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五一”回到老家,田野上金黄的麦子在风吹拂下如同浪花翻滚,向遥遥的地平线涌去。幼时常玩的水沟边那一排矮小的水杉树,今已亭亭如盖,一棵棵紧挨着,细软如轻羽的叶子在笔直粗壮的枝干上聚拢,如一团巨大的绿色烟雾,远远望去,古意森然。我的心不禁为之沉醉,梦想中的田园生活不正是这样的么。但儿时,我曾像盼着逃脱牢笼那般,努力挣扎,想逃出这片土地的束缚。

  那时,这片土地的底色是贫瘠而忙碌的。我曾在皓月当空的夜晚,坐在沟坎边,守着上游的水悠悠流进自家的稻田,月色如烟,一缕一缕揉碎,缓缓流进那道窄窄的田坎。在此时节,乡人常因放水灌田的问题,上游和下游互不相让,以致出言相伤。靠天吃饭的人们,面对正在极速生长的稻秧,顾不得礼义廉耻,常常在夜里全家出动,为保卫那一股能让家底厚实的水源而战。

  祖父母去世得早,我姊妹二人很早便开始帮着家里做事。农忙时节,到坝上帮忙是很自然的事。记忆里,最寂寞的事是独自在坝上给田坎除草。

  漠漠的平原大坝上,已是秋天的气象,淡淡炊烟已袅袅升起,那意味正如不远处的军营吹响黄昏的号角。人们三三两两,像大地稀疏的标点,荷着锄头,提着豆杵,慢慢向家移动。我蹲在斜斜的田坎上,用镰刀一丛一丛地薅草,偶尔三瓣小白花的鸭舌草,老气横秋、枝枝节节的水葱花,似乎总也除不完的杂草茎,让我像匍匐在田坎上的一只螃蟹,一步一步地移动手和脚。

  军中的歌曲是准点播放的,仿佛它们并不单单为那些身在军营的战士们而歌,也为我而歌,为这片沉默的土地而歌,为那些炊烟、房屋,为那一排排昏黄的远树而歌。那时,想到这苍茫的大地何曾吐露过心事,总是沉默地承受着播种时一锄一锄的挖掘,收割时一镰一镰的锯痛,日晒的干裂,漫灌时的汹涌,想到自己的处境,内心不禁悲凉。抬眼望,一只白鹤在空中肆意横斜点燃,心又不禁恍惚走远。

  但这土地竟为我带来许多乐趣。见到育秧大棚里排列整齐的小如针尖、直想凌云的的嫩芽的惊喜,移栽秧苗时,一手扯起粗壮翠绿的秧苗的丰盈,割胡豆苗为种水稻腾地时,在胡豆田里扯起一块萝卜,削去厚厚的萝卜皮,再咬掉那硬得像渔网的茎,那甘甜多汁的萝卜便是劳作时的美味。

  故乡的农作物除水稻之外,主要还有小麦和油菜。油菜和小麦收获的季节都在五月左右,那时暑气渐浓。乡人为了抢时间,常在夜里趁着融融月色,到田里窸窸窣窣割倒一片,等到天亮,烈日一晒,正好脱粒。最喜欢的是凌晨四五点到田里割油菜。天空中的微光足以让人看清周围的田野,空气微凉,像裹着冰霜,草色似乎也带着一种雾似的蓝色。一家人到田里,就着一人多高的油菜,举起镰刀,一勾一锯,不多久便放倒了一片。成熟的菜籽是禁不住磕碰的,往往稍一划拉就淅淅沥沥撞开小舟一样的荚,滚落到浅草丛里了。几场雨后,收割过的油菜田里又浮起一片晶莹的绿色。

  若是割麦子,我就最怕了,毕竟不像油菜种得少。麦子又难割,想象一下,毒辣的阳光炙烤着背脊,蒸腾的热气不断从脚底升起,整个就像蒸笼一样闷热,再半蹲在由又刺又痒的麦芒和麦秆组成的密密实实的热带雨林里劳作,那滋味别提多难过了。我和妹妹通常是无法逃脱的。但因我手脚慢,做农事总不如妹妹麻利。只见父亲不耐烦地挥手,大喊一声:“回去!”这震天价响的一声喊,立马变成大赦天下的敕令,我即立马回复自由身,转身离开这蒸笼一样的田地了。

  在漫长的与田野相伴的日子,我见证过一个男孩子对狩猎生活的向往;在蛙声鼓噪中,我守候过漫天繁星和满坝稻香;在晨雾氤氲中,我感受过满背篼胡豆苗的分量;在霜雪降临后,我掂量过洁白对于枯草的重量……日复一日的晨昏交替里,犁铧变成了拖拉机,板栽变成了抛秧,脚踩的打谷机变成了柴油机打谷机,而土地用一季一季的播种和收成告诉我的语言,变得愈加厚重而深沉。

  终于,我由那片土地逃离,像书签一样从一个城市到往另一个城市,再次回到故乡,回到那片陌生而又熟悉的土地,才发现那些曾经走过的脚印,伤心难过的,喜悦快乐的,早已如同血肉与我难以分离,成为了一部分的自己。

  故乡那片土地时常出现在梦里,是追逐春天的奔跑,是午后大叶女贞花落的阳光,是白云变成苍狗,是变幻无穷的风或者影子,从未忘记,从未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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