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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元被贬后的心境与诗歌创作

时间:2022-10-05 22:52:36 古代文学毕业论文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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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元被贬后的心境与诗歌创作

  柳宗元被贬永州十年、柳州四年,其诗歌充满了悲愤、孤寂、凄婉伤悲的贬谪情怀,同时这种贬谪情怀随着主客观因素的变化而亦有变迁。

柳宗元被贬后的心境与诗歌创作

  柳宗元被贬后的心境与诗歌创作【1】

  摘 要:柳宗元作为一个进步思想家、政治改革家和优秀文学家,以他独特的方式,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他的思想遗产、文化遗产千余年来滋养着中国文化的发展,他的为官之道,对今天我们每一个有良知的官员也仍将是一种深深的启悟。

  永贞革新失败后,柳宗元被贬永州十年、柳州四年。

  其诗歌充满了悲愤、孤寂、凄婉伤悲的贬谪情怀,同时这种贬谪情怀随着主客观因素的变化而亦有变迁。

  关键词:柳宗元;诗歌;贬谪;情怀

  柳宗元(773-819),字子厚,洛阳(今山西省永济县)人,出身于仕宦门第。

  他“少精敏,无不通晓”,在国运衰颓、社会矛盾日益尖锐的中唐,他胸怀“辅时及物”、“利安元元”的治国理想,踌躇满志地参加王叔文、王�为首的永贞革新,失败后,柳宗元被贬,永州十年后受诏入朝,被再贬为柳州刺史,“十年憔悴到秦京,谁料翻为岭外行”,柳宗元经历了这样的坎坷、打击后,在思想、情感上的变迁是极其巨大的,“柳子厚失身遭贬,而悲蹙之意,形于文墨”,其作品充满了令人断肠的贬谪之音。

  柳宗元的愁苦忧惧是刻骨铭心的,这正是他文学创作的原动力。

  “逐客”、“闲人”作为柳宗元的缺失性的情感体验,形成了他永州诗歌独特的心境特征。

  在被贬永州之前,柳宗元很少写诗。

  今存柳集中有《省试观庆云图诗》一首,可以定为贞元九年他二十一岁应进士试时所作,是今存柳集中最早的诗。

  另有《韦道安》一诗写于长安。

  除此外,柳宗元在长安时期大多写的是政论文,“济世”、“救时”是其主旋律,充满着政治改革精神。

  然而,永州时期的创作主调已经发生变更。

  他虽也写过一些济世救时之作,但这时创作的驱动力使他作品的主题转移到“逐客”、“闲人”的永州生活层面上来。

  贬永初期,柳宗元的诗歌主要充满了愤激和怨慨。

  他写了一些感愤沉痛的寓言诗。

  《�乌词》、《笼鹰词》、《放鹧鸪词》诗中,对失势的独足鸟、背时的笼中鹰、可怜的鹧鸪鸟的咏物托意,也反映了他政治失路后的哀痛,以及象鹰那样“但愿清商复为假,拨去万累云间翔”的热切期待。

  然而,“宁知世情异,嘉谷坐火高焚。

  致令委金石,谁顾蠢蠕群,风波郯潜构,遗恨意纷纭”(《咏史》)。

  世事是如此的反反复复,美好的谷子也会焚烧。

  金石也被抛弃,谁来顾及芸芸众生?风波骤起千层浪,只有遗恨在人间。

  这类借古讽今的咏史诗,还有《咏三良》、《咏荆轲》等。

  作者借史实来说明世事的变化无常,发泄命运突变,失路被弃的怨慨。

  面对政治上遭受的巨大挫折,和生活的艰辛,柳宗元的失路被弃性体验一度达到极限,从而产生了心理上的严重失衡。

  他要消解内心极度不安的情绪,转变为随遇而安的“闲人”,做一个闲适达观的“逐客”,也很自然地在饮酒参禅的诗作里渗透出虚无倾向的感情色彩,把它作为恢复心理平衡的一种手段。

  贬永之前,柳宗元的人生可谓一帆风顺,不知孤寂为何物。

  贬永以后,他一落千丈,从朝廷命官突然降为戴罪闲员,且谪居南荒,与“蛮夷”为伍,过着“食不知辛咸节适,洗沐盥漱,动逾岁时,一搔皮肤,尘垢满爪”的生活。

  一时间,孤单、寂寥、落寞、困苦、彷徨、犹豫、抑郁、寡欢、怨愤甚至绝望,成了他生活的全部,弥漫着他戴罪的心灵。

  柳宗元对内心无法排解的愁闷,除了饮酒、读书来寻求解脱之外,还把目光转向蛰伏心灵深处的佛界,渴望能给他滴血的灵魂提供一个温暖的避风港。

  最能表现这一虚无心境的,那当然算是他那些参禅悟道的诗作了。

  “汲井漱寒齿,清心拂尘服。

  闲持贝叶书,步出东斋读。

  ……澹然离言说,悟悦心自足”(《晨诣超师院读禅径》)。

  他以为,随缘到任何一地,便可以安居下来,“随遇而安”,这是佛家的最佳境界。

  “小劫不逾瞬,大千若在掌。

  体空得化元,观有遗细想”(《法华寺石门精室三十韵》)。

  在参禅中,他深刻领悟到:人生的小小劫难不到一眨眼的工夫,大千的世界似乎可托在一个手掌当中 。

  体悟空虚可以使人回到本原,“清心无欲”可以使人们到达清静美妙的境界。

  这类诗作还有《巽公院五咏》等。

  他的诗中既充满愤激与苦闷,也充满热切的期待和执着的追求,这成为柳宗元贬永前期的主要创作心境。

  在柳宗元贬永后期,大致是从元和五年起,他从永州潇湘河的东边搬到了河西的冉溪筑屋定居(他来后将此溪更名为“愚溪”)。

  从这一时期开始,他对朝廷重新启用的愿望已基本放弃,并以普通百姓的角色重新调整自己的人生坐标,过着一种“甘终为永之民”的生活,心境较前期显得平和而更为丰富多彩,并写了大量反映永州风土民情的诗篇。

  柳宗元被贬永州,这是他人生道路上的重大转折。

  如果说,贬永之前,柳宗元还以实际行动投身变革社会的大潮中。

  那么贬永之后,由于各方面条件的变化,他开始用自己的文章来实现自我价值。

  贞元、元和年间,唐朝文坛上形成了又一个诗文并茂、百花齐放的创作高潮。

  在这个高潮中,借用柳宗元自己的说法,他可称是“遍悟文体”,在诗、文创作上取得了巨大、独特的文学成就。

  他的以山水记、寓言为代表的散文,风格奇特的诗歌,优秀辞赋著作“九赋”、“十骚”等文学作品,均是文学史上的典范,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这些作品,同样为“盛唐隆宋”文化局面的形成创造了良好的条件,是文化宝库中的重要成分。

  另外,柳宗元的启文,作为唐宋八大家的文章,为启文的发展也起了很大的推进作用,无论是从格式、还是用词炼句上都达到了近乎完美之境,为后世启类文的撰写提供了蓝本。

  参考文献:

  [1]柳宗元.柳宗元集.[M].北京:中华书局,1979.

  [2]司马光.资治通鉴.[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柳宗元被贬诗歌的复杂心境【2】

  【摘 要】柳宗元以“兴尧舜孔子之道利安元元”为己任,一朝被贬的命运将他打成了严重的内伤,“入世”“出世”之间,诗人难以抉择,一时寄情山水,一时自感被囚不能自拔。

  本文窥探诗人复杂的心境,品析诗人不一样的人生。

  【关键词】柳宗元;贬谪;复杂心境

  儒家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以天下为己任”强调责任和担当意识,受儒家文化影响至深的文人更是将其奉为圭臬。

  得意时“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失意时“行路难,多歧路,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如苏子泛舟江上追求“江上清风、山间明月”者是“独善其身”的代表,还有一部分在封建专制制度与“利安元元”“匡时济世”夹缝中挣扎。

  一、短暂的山水之间“自得其乐”

  在《小石潭记》中“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冽”,景色不逊于桃花源,或者说是作者初来乍到的新鲜感。

  “日与其徒上高山,入深林,穷回溪,幽泉怪石,无远不到。

  到则披草而坐,倾壶而醉”,清静幽寂的环境,适合于安放作者凄苦的心灵,在自然美景中冲淡了政治失意的感伤。

  这样的写作之风受到苏东坡的推崇,“柳之厚之诗,得东坡而后发明”。

  在对山水进行审美时,柳宗元暂时摆脱儒家道德观点的束缚,以相对虚静的心态来获取对自然美的直观感受。

  心近佛门,优游山水,曾经使柳宗元得到过“弃逐久枯槁,迨今始开颜”的愉悦。

  二、山水之间,飘来淡淡的忧伤

  “南州辱署醉如酒,隐几熟眠开北牌;日午独觉无余,山童隔竹敲茶臼。”恬淡如陶渊明“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但是细细品来,陶潜诗与自然合二为一,子厚诗以物观我,在看似恬淡的背后,一颗孤寂的心跃然纸上,是一种寂寞的恬淡,无力的闲适。

  再看柳宗元被应鳞评“二十字骨立豪上,句格天成”的一首很著名的小诗《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首被评为“五言绝句最佳”的诗文历来被人们多重解读,这也是柳宗元诗“孤峭”“悲婉”的最好体现。

  在环境方面:一“绝”一“灭”,一“寒”一“雪”,这样清冷寂寥的环境,天地冒着严寒之气,整个宇宙银装素裹,没了声音,没了色彩,在此条件之下孤独应是“抱膝灯前影伴身”,虽孤独仍温暖。

  但在天地间那独自垂钓的渔翁形象越来越高大,如电影里的特写镜头,万物无生气只是渔翁出场的背景。

  独钓寒江雪的蓑笠翁在天地间挺立,不畏严寒、执着垂钓,透过渔翁我们看见政治失意的诗人在肃杀的环境中坚持自我、不屈不饶的精神。

  三、被“抛弃”被“囚禁”后的孤独

  柳宗元出生高贵,才高八斗,本以为会一展宏图,不料改革失败,面临流放的命运。

  顺势而为的小人又发挥着最能言善辩的角色,最终柳宗元一贬再贬,被抛弃在“六千里”之外的柳州。

  在《衡阳与梦得分路赠别》,诗人这样述说:“十年憔悴到秦京,谁料翻为岭外行!伏波故道风烟在,翁仲遗墟草树平。

  直以慵疏招物议,休将文字占时名。

  今朝不用临河别,垂泪千行便濯缨。”曾将满腔热血洒朝廷的文人,想用“文字占时名”,到头来却是“憔悴”如屈原,十年心酸无处诉说,一句“憔悴”写尽漂泊,与好友刘禹锡的分别又是更艰辛的开端。

  被贬之人可以自由与山水建立感情,但在人身上处处受到限制,处处如“囚犯”之感。

  元和元年,柳母丧身贬所,在提倡“忠”“孝”的制度里,似乎没了“忠”,尽孝的权利也会被剥夺。

  柳宗元被贬之臣不能离开贬所,只能眼望灵车,心随灵车前行,人却止步不前。

  这种不自由让文人陷入了深深的苦闷中,周围再好的风景也是一种嘲讽,“春风无限潇湘意,欲采苹花不自由”。

  反之,恶劣的自然环境更能增加这种不自由“囚禁”的感觉,永州四周是山,盛产异蛇。

  作者虽一时寄情山水,但正如他所说“譬如囚拘圜土,一遇和景出,负墙搔摩,伸展支体。

  当此之时,亦以为适,然顾地窥天,不过寻丈,终不得出,岂复能久为舒畅哉?”闲适是暂时的,方寸之间举目远眺仍是山,他感觉自己被山“囚禁”,于是写成《囚山赋》,赋中对永州一带山的描写,表现了对山的憎恶,最后两句:“积十年莫吾省者兮,增蔽吾以蓬蒿!圣日以理兮,贤日以进,谁使吾山之囚吾兮滔滔”,境如此,心那般,时间和环境能改变人,能磨灭人的心智。

  只是在这时间长河里,沉淀到最后的只有对故乡、对亲人的深深思念之情。

  柳宗元性格中的倔犟是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特有的自尊、自傲的意味。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在柳宗元身上应是“达则方可兼济天下,穷则未必独善其身”。

  在现实与理想之间,在官场与贬居之所之间李白寄理想于幻想,王维有了禅意,白居易隐于朝堂……能与柳宗元相提并论的人太少。

  在“出世”与“入世”之间,他做着文人“济苍生”“忧黎元”的梦,偶尔在山水之间释然,留下更多的是不能言说的苦痛。

  柳宗元永州时期诗歌创作研究之诗体选择【3】

  摘要近年来,柳宗元诗歌的研究总体上呈繁荣趋势,或者从诗歌风格、山水题材入手,或者从韩柳、韦柳、刘柳比较的角度切入,但是研究选题集中、重复。

  由于柳宗元诗歌存世数量不多,故多数研究者没有充分重视柳宗元诗歌在不同时期呈现的艺术特色,尤其是对以永州、柳州时期的比较研究,仍然有不少空白。

  本文从柳宗元永州时期诗歌创作研究之诗体选择角度,对柳宗元诗歌创作作进一步的探讨。

  关键词:柳宗元永州创作诗体选择

  柳宗元诗歌存世138题,164首,柳宗元现存诗作绝大部分创作于元和年间,即贬谪永州、柳州期间。

  柳诗虽数量不多,却独具特色。

  本文就永州时期柳宗元的诗歌创作进行研究,探讨他在此期间创作时的诗体选择,从另一角度研究柳宗元。

  柳宗元永州诗歌共计101首,在现存柳诗中比例是最大的。

  一追步汉魏――选择乐府诗

  南北朝有平民创乐府、文人仿乐府,虽然唐代君主提倡乐府,但至唐则只有文人仿乐府。

  中唐时期,尤其是元和年间,新乐府的创作形成了一个新的高潮。

  新乐府的创作主将有张籍、王建,至元稹、白居易而臻极盛。

  据陈寅恪在《元白诗笺证稿》中所述,元稹、白居易创作新乐府“乃以古昔采诗观风之传统理论为抽象之鹄的,而以唐代杜甫即事命题之乐府,如《兵车行》者,为其具体之模楷”。

  同时认为白居易新乐府创作多以重叠两三字句,后接以七字句,“亦是以乐府古诗之体,改良当时民俗传诵之文学”,有名为复古、实为创新之意。

  柳宗元在永州期间,也写了一些乐府诗,郭茂倩所编《乐府诗集》也收录了他的部分乐府诗,如《唐鼓吹铙歌十二篇》,此外还有《行路难》三首、《杨白花》。

  除在永州创作乐府诗外,柳州时期柳宗元亦有少数乐府诗存世,如《古东门行》。

  《唐鼓吹铙歌十二篇》序中云:

  伏惟汉魏以来,代有铙歌鼓吹词,唯唐独无有。

  臣为郎时,以太常联礼部,尝闻鼓吹署有戎乐,词独不列。

  今又考汉曲十二篇,魏曲十四篇,晋曲十六篇,汉歌词不明纪功德,魏晋歌功德具。

  今臣窃取魏晋义,用汉篇数,为唐铙歌鼓吹曲十二篇。

  此序详述了作此诗的缘由和诗歌的体制,不难窥见柳宗元意为记皇帝功德,同时依汉魏古制,应当有入乐的意图。

  柳宗元在新乐府大行其道的时代风气之中,勉力仿古乐府,亦可见其复古之意。

  此十二篇均以唐代历次重大军事胜利为描述对象,以纪高祖、太宗功德及征伐勤劳之事。

  如第一篇《晋阳武》自注云:“隋乱既极,唐师起晋阳,平奸豪,为生人义主,以仁兴武。为《晋阳武》第一。”十二篇歌诗用词典奥古峭,如《泾水黄》:

  泾水黄,陇野茫。

  负太白,腾天狼。

  有鸟鸷立,羽翼张。

  钩喙决前,钜傍;怒飞饥啸,不可当。

  老雄死,子复良。

  巢岐饮渭,肆翱翔。

  顿地,提天纲。

  列缺掉帜,招摇耀。

  鬼神来助,梦嘉祥。

  脑涂原野,魄飞扬。

  星辰复,恢一方。

  《唐铙歌鼓吹曲》虽厚重高古,铺写唐代历次军事行动的宏大气势,但由于纯为模仿之作,刻意为古,已失自然之美,文学价值并不大,反倒是《杨白花》这首乐府小曲婉转情深:“杨白花,风吹渡江水。

  坐令宫树无颜色,摇荡春光千万里。

  茫茫晓日下长秋,哀歌未断城鸦起。”

  此诗用语简单而意味深长,节奏自然和谐,然而若不知“杨白花”这一乐府旧题本意,于此诗之妙处还是难有深刻的体会。

  《杨白花》在《唐诗别裁集》中就被归类为七言古诗,贺裳《载酒园诗话》(卷一)则曰:“如柳诗:‘杨白花,风吹渡江水……’真可谓微而显,宛肖胸中所欲言。”同时代人仿乐府只依乐府旧题而自抒新意,柳宗元此首乐府诗可能是元和四年(809)读书时有感而作,却纯是拟古之作,用乐府旧题,颇堪讽咏。

  除了《杨白花》之外,《行路难》三首亦较有特色,如其一:君不见,夸父逐日窥虞渊,跳踉北海超昆仑。

  披霄决汉出沆漭,瞥裂左右遗星辰。

  须臾力尽道渴死,狐鼠蜂蚁争噬吞。

  北方人长九寸,开口抵掌更笑喧。

  啾啾饮食滴与粒,生死亦足终天年。

  睢盱大志小成遂,坐使儿女相悲怜。

  此诗依照《行路难》传统写法,以“君不见”为首,诗意亦极写世道艰难。

  但用志大如夸父者不免渴死,北方短人却足以终天年这一现象进行对比,似乎伤感自己胸怀大志却获罪贬谪这一现实。

  其二则论虽然人才众多,国家却不爱养之意,诗云:“君不见,南山栋梁益稀少,爱材养育谁复论!”其三则用“蟠龙吐耀虎喙张,熊蹲豹踯争低昂”来形容在寒冷的冬日里炽炭燃烧的景象,但到了春日里,这炽炭却被弃置一旁。

  “死灰弃置参与商”,通过在不同季节里炽炭的遭遇,来象征柳宗元自己当日显美于朝如今却惨遭贬谪的命运。

  此三首乐府诗音节苍古慷慨,与《杨白花》一诗的自然婉转大异其趣,且诗中颇多不平之意,当是有意借此诗宣泄遭贬谪的感慨。

  柳宗元创作的乐府诗与同时代的白居易、元稹、张籍、王建相比较,数量较少。

  从前述柳宗元乐府诗的创作情形来看,柳宗元与元白等人发起并参与的新乐府运动是有一定距离的,其乐府诗在内容上以歌颂朝政、感叹失志为多,一般均保留了乐府旧题及其原本的意义,这与新乐府运动主旨有了很大的不同。

  可见,柳宗元乐府诗的创作理念是谨守汉魏乐府诗传统的,以古朴为高。

  而观柳宗元在《杨评事文集后序》中评价陈子昂诗文兼美,“唐兴以来,称是选而不怍者,梓潼陈拾遗”。

  从柳宗元对陈子昂的推崇,间接表明了自己的诗歌创作标准是追步汉魏、强调风骨的。

  而乐府诗的创作,尤其是《唐鼓吹铙歌十二篇》更是诗体上的复古,也是其返朴归真的诗美表现。

  二仰慕汉魏――选择五言古诗

  在永州,柳宗元大力创作的是古体诗,尤其是五言古诗。

  这与唐代诗歌主流是有距离的。

  唐代是诗歌格律臻于完美的时代,几乎所有的诗人都在近体格律诗的创作中逞其才华。

  虽然他们也创作乐府与古体诗,但最能体现精妙诗艺的仍然是格律诗。

  历代对柳宗元的五言古诗的关注度也是最高的。

  如《唐诗别裁集》选注柳宗元五古达21首,七古仅4首。

  《唐诗品汇》将柳宗元列入五言古诗创作名家,并评价其五古风格为“温而密”。

  为什么这一时期柳宗元要选择五古这种诗体,大概有以下几种原因:

  1尊古体,倡风骨

  刘勰在《文心雕龙・明诗篇》中称赞,汉代古诗“直而不野,婉转附物,怊怅切情”,认为五言古诗的风格和文辞,质直而不朴野、婉转而又贴切情事,并能产生动人的艺术魅力。

  的确,汉魏古诗利用比兴、叠字、往复的技巧,达到句平意远、浑融天成的境界,其叙事、抒情,都有着想象浪漫奇特、风味天真质朴和传情真率自然的特点。

  韩愈、柳宗元在元和年间大力倡导古文运动并取得了实践成果,一改当时为文风气,在诗歌创作上,也与他们名为复古实为创新的古文创作理念相一致,力求追摹汉魏古诗,其古体诗也最能体现其风格和成绩,体现了汉魏古诗的审美传统。

  以《与崔策登西山》、《旦携谢山人至愚池》、《秋晓行南谷经荒村》等诗为代表的记游诗,写景清幽简淡。

  例如《与崔策登西山》诗,起首即描述清晨之景是“鹤鸣楚山静,露白秋江晓”,言自己不眠待晓,与崔策联袂而行,过危桥、林杪,至西山之顶。

  再写西山之高,极目而望,景致均了然于心,“西岑极远目,毫末皆可了”再写谪居之苦。

  最后以“吾子幸淹留,缓我愁肠绕”作结。

  此诗虽详写游程,却重在抒发谪居之苦及珍惜友人之情,令诗情景相生,别有一番情调。

  其余以记游为主题的五言古诗亦与此诗相同,有着简淡高古的特色。

  除了这一主题的五言古诗之外,柳宗元一些篇幅较短、以抒情为主的五言古诗亦写得清淡可喜,如《南涧中题》、《独觉》、《溪居》、《首春逢耕者》、《初秋夜坐赠吴武陵》、《中夜起望西园值月上》,这些诗歌多截取生活中某个片断,以精细之笔描绘诗人一瞬间的感悟,于闲淡之中暗寓身世之悲。

  如《中夜起望西园值月上》描绘诗人夜半睡醒闻中庭露滴,遂临窗凝望,只见“寒月上东岭,泠泠疏竹根。

  石泉远逾响,山鸟时一喧”,所写虽是偶然所见,却有一种难言的清冷寂寞之感。

  又如被沈德潜称为“千古文章神境”的《初秋夜坐赠吴武陵》:“稍稍雨侵竹,翻翻鹊惊丛。

  美人隔湘浦,一夕生秋风。

  积雾杳难极,沧波浩无穷。

  相思岂云远,即席莫与同。

  若人抱奇音,朱弦枯桐。

  清商激西颢,泛滟凌长空。

  自得本无作,天成谅非功。

  希声大朴,聋俗何由聪。”此诗写怀人之思,在超妙的意兴中寄寓了深沉感慨是这首五言古诗的过人之处。

  这种兴象超妙、清淡高古的风格是普遍存在的,充分展现了柳宗元此一时期高古平淡的诗美追求。

  可见柳宗元在永州的诗歌创作刻意追步汉魏,有意强化古拙的诗歌风格。

  这与韩愈、孟郊等人使五古趋向散文化是不同的。

  柳宗元虽然没有明确提出尊崇古体、提倡风骨的诗学主张,但从其大量创作五言古诗的实际来看,他是暗含这样的诗歌理念的。

  2 弃于世,不合时

  自柳宗元谪居永州之后,因是贬谪身份,与长安的亲朋故友很少往来;又因永州地处南蛮,文化落后,士子绝少,亦很少有谈得来的朋友,因而柳宗元在永州是极其寂寞的。

  考其现存诗文,在永州与柳宗元有一定交情的人,除了当年一同参加永贞革新运动后又一同被贬的友人之外,大部分是流贬至永州的士子,他们或给予柳宗元生活上的照顾,或给予柳宗元心灵上的慰藉。

  柳宗元在一些诗中记述了这可贵的友情,并感叹失志贬谪,无人赏识。

  《哭连州凌员外司马》这首以五言古体写就的悼亡诗,起句“废逐人所弃,遂为鬼神欺。

  才难不其然,卒与大患期”就表露出柳宗元对好友凌准英才早逝的伤痛悲愤。

  之后深情回顾了他们昔日的友谊,盛赞凌准的气节与才学,并对好友的不幸遭遇和“盖棺未塞责,孤凝寒”的死后凄惨情景悲痛难平。

  最后柳宗元用“顾余九逝魂,与子各何之?我歌诚自恸,非独为君悲”结束全诗,表达了与好友生死异路从此永诀的巨大悲哀。

  这首诗及后来赠给友人的诗,有着同样真挚的情感。

  如上文所引的《初秋夜坐赠吴武陵》,还有《零陵赠李卿元侍御简吴武陵》一诗,颇有才不为世所用的哀怨之意。

  当写及与佛徒的交往时,其诗则如《巽上人以竹闲自采新茶见赠,酬之以诗》、《送元师诗》等,颇有出世之意,与柳宗元此前在朝为官时的交游情形已有天壤之别。

  韩愈曾在《柳子厚墓志铭》中形容青年柳宗元当日在长安意气风发的情形:

  子厚少精敏,无不通达。

  逮其父时,虽少年,已自成人,能取进士第,崭然见头角,众谓柳氏有子矣。

  其后以博学宏词,授集贤殿正字。

  俊杰廉悍,议论证据今古,出入经史百子,踔厉风发,率常屈其座人,名声大振,一时皆慕与之交。

  诸公要人,争欲令出我门下,交口荐誉之。

  由此,可以想象柳宗元当日在长安之时的盛况,而此时在永州无故旧知己往来,无疑对诗人是双重打击。

  因此,在永州的大部分时间,柳宗元或是独自出游,或是读书作文。

  有不少五言古诗反映了其勤奋读书著述的情形,如《读书》中云:“书史足自悦,安用勤与劬。贵尔六尺躯,勿为名所驱。”读来自有一番滋味。

  此诗大约作于元和四年(809)。

  《咏史》、《咏三良》、《咏荆轲》等五古应为同一时期读书有感而作,有借评论史实讽刺当世之感,其中《咏三良》诗意就较为明显地流露出讥讽宪宗皇帝、为永贞革新辩护之意。

  然而,无论是偶尔与友人相聚还是独处,其五古诗歌主题是反复咏叹长期流贬的酸楚忧伤之情,与友朋甚少有持续稳定的酬赠诗作。

  这或许令柳宗元在选择诗体的时候更倾向于高古简淡的古体,以表达弃于世、不合时的感觉。

  参考文献:

  [1] 景凯旋:《柳宗元山水诗与其儒佛思想》,《学术月刊》,1985年第5期。

  [2] 钱志熙:《乐府古辞的经典价值――魏晋至唐代文人乐府诗的发展》,《文学评论》,1998年第5期。

  [3] 尚永亮:《冷峭:柳宗元审美情趣和悲剧生命的结晶》,《江汉论坛》,1990年第9期。

  [4] 杨文榜:《柳宗元及其诗歌研究》,中国博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南京师范大学博士论文,200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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