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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乡情绪的散文

时间:2022-10-05 21:33:38 随笔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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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乡情绪的散文

  中国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一种思乡之情,尤其是每逢节日的时候,思乡更甚。

思乡情绪的散文

  思乡的心绪

  冬天的夜晚,城市的霓虹灯泛着微红的光,我的心情也如此的忧郁,独自坐在键盘前,一字一句想表达,却打不出心中那一份感觉。

  此时,连文字也变得如此无力。

  透过窗台朝外望去,皎洁的月光,看月色如水,静谧的流淌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冷冷的月光静静的看着我,静静的笑我。

  夜未央,在夜的未央,有我的思念无人知晓。

  爬上床,蒙上被子,让那思乡的泪水轻轻地流过脸颊。

  等那零星灯光熄灭之后,悄悄地探出头望着窗外不圆的月亮。

  我想家了,想爸爸了,想妈妈了。

  我从偏远的小山村怀着满腔的梦想来到这繁华的大城市——深圳,已经有十二年时间了。

  记得我来的时候,爸爸说:“千万不要想家,好好工作。

  实在太想家就打个电话回来……”是的,曾经打个电话就可以了,可如今打电话是无以言表亲切……

  以前读书,很少离开家,更没有像现在这样长的时间。

  记得离开家的前一天晚上,我高兴地对自己说:“你已经长大成年了,要过独立的生活了,你要展开飞翔的翅膀在广阔无垠的天空中翱翔!”而现在,我仿佛已真正懂得了席幕容的《乡愁》:故乡的那支清笛奏着悠扬的旋律在我耳边荡漾……

  今夜,我想了很多。

  当初走入社会这所“大学”,就已经意味着离乡旅途的步伐已迈开了。

  而人生中更多的时间是在外闯荡,更多的时间是忙于工作而不是陪伴爸爸妈妈。

  我已不再是温室里的骄花,而是穿山越岭的雄鹰,是迎风破浪的航船……在奋斗中实现自己一直追求向往的梦。

  如今,我已很多年没有回去看家乡秀丽的青山,清澈的小溪水,挺拔的树木;很多年没有回去闻家乡百花的芳香,看小草的茁壮;听不到家乡活泼可爱的鸟儿欢快地鸣唱……最为重要的是看不到家乡一张张熟悉而亲切的面孔……

  我已经成为家乡的过客了!

  在这个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大城市,我每天跟着朝阳去上班,踩着月光下班。

  茫茫人海在外忙,每近年时倍思乡。

  在我的思乡里,记挂着年迈的爸爸妈妈,心绪里散着难以割舍的亲情,淡淡的忧伤,感伤人生的悄然易逝,当我看到同事脸颊的皱纹慢慢爬上时。

  我想到了为了我们兄妹四个,辛勤劳作的妈妈的脸上不知被岁月刻上了多少皱纹;为了我们兄妹四个,父亲头上,不知又添了几根银丝…………

  今夜难眠。

  夜渐渐地模糊,城市的霓虹灯依然点燃着,那轮明月的光辉径直射到我的心里。

  望着茫茫的夜色,继续编织着那一幅只属于自己的梦…………

  思乡与蛋白酶

  我们都有一个胃,即使不幸成为植物人,也还是有一个胃,否则连植物人也做不成。

  玩笑说,中国文化只剩下了个“吃”。

  如果以为这个“吃”是为了中国人的胃,就错了。

  这个“吃”,是为中国人的眼睛、鼻子和嘴巴的,所谓“色、香、味”。

  嘴巴这一项里,除了“味觉”,也就是“甜、咸、酸、辣、辛、苦、膻、腥、麻、鲜”,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口感”,所谓“滑、脆、黏、软、嫩、凉、烫”。

  我当然没有忘掉“臭”,臭豆腐、臭咸鱼,臭冬瓜,臭蚕豆,之所以没有写到“臭”,是我们并非为了“逐其臭”,而是为了品其“鲜”。

  说到“鲜”,食遍全世界,我觉得最鲜的还是中国云南的鸡土从菌。

  用这种菌做汤,其实极危险,因为你会贪鲜,喝到胀死。

  我怀疑这种菌里含有什么物质,能完全麻痹我们脑里面下视丘中的拒食中枢,所以才会喝到胀死还想喝。

  河豚也很鲜美,可是有毒,能置人死命。

  若到日本,不妨找间餐馆(坐下之前切记估计好付款能力),里面治河豚的厨师一定要是有执照的。

  我建议你第一次点的时候,点带微毒的,吃的时候极鲜,吃后身体的感觉有些麻麻的。

  我再建议你此时赶快做诗,可能你此前没有做过诗,而且很多著名诗人都还健在,但是,你现在可以做诗了。

  中国的“鲜”字,是“鱼”和“羊”,一种是腥,一种是膻。

  我猜“鲜”的意义是渔猎时期定下来的,之后的农业文明,再找到怎样鲜的食物,例如鸡土从菌),都晚了,都不够“鲜”了,位置已经被鱼和羊占住了。

  鱼中最鲜的,我个人觉得是广东人说的“龙利”。

  清蒸,蒸好后加一点葱丝姜丝,葱姜丝最好顺丝切,否则料味微重,淋清酱油少许,料理好即食,入口即化,滑、嫩、烫,耳根会嗡的一声,薄泪洇濡,不要即刻用眼睛觅知音,那样容易被人误会为含情脉脉,低头心里感激就是了。

  羊肉为畜肉中最鲜。

  猪肉浊腻,即使是白切肉;牛肉粗重,即使是轻微生烤的牛排。

  羊肉乃肉中之健朗君子,吐雅言,脏话里带不上羊,可是我们动不动就说蠢猪笨牛;好襟怀,少许盐煮也好,红烧也好,煎、炒、爆、炖、涮,都能淋漓尽致。

  我最喜欢爆和涮,尤其是涮。

  涮时选北京人称的“后脑”,也就是羊脖子上的肉,肥瘦相间,好象有沁色的羊脂玉,用筷子夹入微滚的水中(开水会致肉滞),一顿,再一涮,挂血丝,夹出蘸料,入口即化,嚼是为了肉和料混合,其实不嚼也是可以的。

  料要芝麻酱(花生酱次之),豆腐乳(红乳烈,白乳温),虾酱(当年产),韭菜花酱(发酵至土绿),辣椒油(滚油略放浇干辣椒,辣椒入滚油的制法只辣不香),花椒水,白醋(熏醋反而焦钝),葱末,芫荽段,以个人口味加减调和,有些人会佐食腌糖蒜。

  京剧名优马连良先生生前到馆子吃涮羊肉是自己带调料,是些什么?怎样一个调法?不知道,只知道他将羊肉真的只是在水里一涮就好了,省去了一个“顿”的动作。

  涮羊肉,一般锅底放一些干咸海虾米和干香菇,我觉得清水加姜片即可。

  料里如果放了咸虾酱,锅底不放干咸海虾米也是可以的,否则重复;香菇如果在炭火上炙一下再入汤料,可去土腥味:姜是松懈肌肉纤维的,可以使羊肉更嫩。

  蒙古人有一种涮法是将羊肉在白醋里涮一下,“生涮”。

  我试过,羊肉过醋就白了,另有一种鲜。

  这种涮法大概是成吉思汗的骑兵征进时的快餐吧,如果是,可称“军涮”。

  中国的饮食文化里,不仅有饱的经验,亦有饿的经验。

  中国在饥谨上的经验很丰富,“谨”的意思是蔬菜歉收,“饥”的另有性欲的含义,此处不提。

  浙江不可谓不富庶,可是浙江菜里多干咸或发霉的货色,比如萧山的萝卜干、螺丝菜,杭州、莫干山、天目山一带的咸笋干,义乌的大头菜,绍兴的霉干菜,上虞的霉千张。

  浙江明明靠海,但有名的不是鲜鱼,奇怪的是咸鱼,比如玉环的咸带鱼,宁波的咸蟹,咸鳗鲞,咸乌鱼蛋,龙头考,咸黄泥螺。

  宁波又有一种咸冬瓜,吃不惯的人是连闻都不能闻的,味若烂尸,可是爱吃的人觉得非常鲜,还有一种臭苋梗也是如此。

  绍兴则有臭豆。

  鲁迅先生是浙江人,他怀疑浙江祖上人也许不知遭过多大的灾荒,才会传下这些干咸臭食品。

  我看不是由于饥谨,而是由于战乱迁徙,因为浙江并非闹灾的省份。

  中国历史上多战乱,乱则人民南逃,长途逃难则食品匮乏,只要能吃,臭了也得吃。

  要它不坏,最好的办法是晾干腌制,随身也好携带。

  到了安居之地,则将一路吃惯的干咸臭保留下来传下去,大概也有祖宗的警示,好像我们亲历过的“忆苦思甜”。

  广东的客家人也是历代的北方逃难者,他们的食品也是有干咸臭的。

  中国人在吃上,又可以挖空心思到残酷。

  云南有一种“狗肠糯米”,先将狗饿上个两三个月,然后给它生糯米吃,饿狗囫囵,估计糯米到了狗的“十二指肠”(狗的这一段是否有十二个手指并起来那么长,没有量过),将狗宰杀,只取这一段肠蒸来吃。

  说法是食物经过胃之后,小肠开始大量分泌蛋白酶来造成食物的分化,以利吸收,此时吃这一段,“补得很”。

  还是云南,有一种“烤鹅掌”,将鹅吊起来,让鹅掌正好踩在一个平底锅上,之后在锅下生火。

  锅慢慢烫起来的时候,鹅则不挺地轮流将两掌提起放下,直至烫锅将它的掌烤干,之后单取这鹅掌来吃。

  说法是动物会调动它自己最精华的东西到受侵害的部位,此时吃这一部位,“补得很”。

  这样的吃法已经是兵法了。

  相较中国人的吃,动物,最凶猛的动物,吃起来也是朴素的,表情平静。

  它们只是将猎物咬死,然后食其血或肉,然后,就拉倒了。

  它们不会煎炒烹炸熬煸炖涮,不会将鱼做成松鼠的样子,美其名曰“松鼠桂鱼”。

  你能想象狼或豹子挖空心思将人做成各种肴馔才吃吗?例如爆人腰花,炒人里脊,炖人手人腔骨,酱人肘子, 人耳朵,涮人后脖子肉,腌腊人火腿,干货则有人鞭?

  吃,对中国人来说,上升到了意识形态的地步。

  “吃哪儿补哪儿”,吃猪脑补人脑,这个补如果是补智慧,真是让人犹豫。

  吃猴脑则是医“羊痫风”也就是“癫痫”,以前刑场边上总有人端着个碗,等着拿犯人死后的脑浆回去给病人吃,有时病人亲自到刑场上去吃。

  “吃鞭补肾”,如果公鹿的性激素真是由吃它的相应部位就可以变为中国男人的性激素,性这件事也真是太简单了。

  不过这是意识形态,是催眠,所谓“信”。

  海参,鱼翅,甲鱼,都是暗示可以补中国男女的的性分泌物的食品,同时也就是暗示性的能力的增强。

  我不吃这类东西,只吃木耳,植物胶质蛋白,而且木耳是润肺的,我抽烟,正好。

  我以前的闲话闲说里聊过中国饮食文化的起因:

  现在呢,则不妨将《招魂》录出:

  稻粢穱麦,挐黄梁些。

  大苦咸酸,辛甘行些。

  肥牛之腱,臑若芳些。

  和酸若苦,陈吴羹些。

  胹鄨炮羔,有柘浆些。

  鹄酸臇凫,煎鸿鸧些。

  露鸡臛蠵,厉而不爽些。

  粔籹蜜饵,有□餭些。

  瑶浆蜜勺,实羽觞些。

  挫糟冻饮,酎清凉些。

  华酌既陈,有琼浆些。

  这样的食谱,字不必全认得全懂,但每行都有我们认得的粮食,家蓄野味,酒饮,烹调方法。

  如此丰盛,魂兮胡不归!

  这个食谱,涉及了〈礼记·内则〉将饮食分成的饭、膳、馐、饮四大部分。

  先秦将味原则为“春酸、夏苦、秋辛、冬咸,这个食谱以“大苦”领首,说明是夏季,更何况后面还有冰镇的“冻饮”,也就是我们现在说的冷饮。

  难怪古人要在青铜石器上铸饕餮纹。

  饕餮是警示不要贪食,其实正暗示了所盛之物实在太好吃了。

  说了半天都是在说嘴,该说说胃了。

  食物在嘴里的时候,真是百般滋味,千般享受,所以我们总是劝人“慢慢吃”,因为一咽,就什么味道也没有了,连辣椒也是“辣两头儿”。

  嘴和肛门之间,是由植物神经管理的,这当中只有凉和烫的感觉,所谓“热豆腐烧心”

  食物被咽下去后,经过食管,到了胃里。

  胃是个软磨,被嚼碎的食物再磨细,我们如果不是细嚼慢咽,胃的负担就大。

  经过胃磨细的食物到了十二指肠,重要的时刻终于来临。

  我们千辛万苦得来的口中物,能不能化成我们自己,全看十二指肠分泌出什么样的蛋白酶来分解,分解了的,就吸收,分解不了吸收不了的,就“消化不良”。

  消化不良,影响很大,诸如打嗝放屁还是小事,消化不良可以影响到精神不振,情绪恶劣,思路不畅,怨天尤人。

  自己烦倒还罢了,影响到别人,鸡犬不宁,妻离子散不敢说,起码朋友会疏远你一个时期,“少惹它,他最近有点精神病。

  ”

  小的时候,长辈总是告诫不要挑食,其中的道理会影响人一辈子。

  人还未发育成熟的时候,蛋白酶的构成有很多可能性,随着进入小肠的食物的种类,蛋白酶的种类和解构开始形成以至固定。

  这也是例如小时侯没有喝过牛奶,大了以后凡喝牛奶就拉稀泻肚。

  我是从来都拿牛奶当泻药的。

  亚洲人,例如中国人,日本人,韩国人到了牛奶多的地方,例如美国,绝大多数都出现喝牛奶即泻肚的问题,这是因为亚洲人小时侯牛奶喝的少或根本没有的喝,因此缺乏某种蛋白酶而造成的。

  牛奶在美国简直就是凉水,便宜,新鲜,管够。

  望奶兴叹很久以后,我找到一个办法,将可口可乐搀入牛奶,喝了不泻。

  美国专门出一种供缺乏分解牛奶的蛋白酶的人喝的牛奶,其中掺了一种酶。

  这种牛奶不太好找,名称长得像药名,总是记不住,算了,还是喝自己调的牛奶吧。

  不过,“起士”或译成“起司”的这种奶制品我倒可以吃。

  不少中国人不但不能吃,连闻都不能闻,食即呕吐,说它有一种腐化的恶臭。

  腐化,即是发酵,动物蛋白质和动物脂肪发酵,就是动物的尸体腐化发酵,臭起来真是昏天黑地,我居然甘之如饴,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我是不吃臭豆腐的,一直没有过这一关。

  臭豆腐是植物蛋白和植物脂肪的腐化发酵,差了一个等级,我居然喜欢最臭的而不喜欢次臭的,是第二个自己的不可思议。

  分析起来,我从小就不吃臭豆腐,所以小肠里没有能分解它的蛋白酶。

  我十几岁时去内蒙古插队,开始吃奶皮子,吃出味道来,所以成年以后吃发酵得更完全的起士,没有问题。

  陕西凤翔人出门到外,带一种白土,俗称“观音土”,水土不服的时候食之,就舒畅了。

  这白土是碱性的,可见凤翔人在本乡是胃酸过多的,饮本地的碱性水,正好中和。

  所以长辈“不要挑食”的告诫会影响小孩子的将来,道理就在于你要尽可能早地,尽可能多地吃各种食物,使你的蛋白酶的形成尽可能的完整,于是你走遍天下都不怕,什么都吃得,什么都能消化,也就有了幸福生活的一半了。

  于是所谓思乡,我观察了,基本是由于吃了异乡食物,不好消化,于是开始闹情绪。

  我注意到一些会写东西的人到外洋走了一圈,回到中国之后发表一些文字,常常就提到饮食的不适应。

  有的说,西餐有什么好吃?真想喝碗粥,就咸菜啊。

  这看起来真是朴素,真是本色,读者也很感动。

  其实呢?真是挑剔。

  我就是这样一种挑剔的人。

  有一次我从亚历桑纳州开车回洛杉矶。

  我的旅行经验是,路上带一袋四川榨菜,不管吃过什么洋餐,嚼过一根榨菜,味道就回来了,你说我挑剔不挑剔?

  话说我沿着十号州际高速公路往西开,早上三明治,中午麦当劳,天近傍晚,路边忽然闪出一块广告牌,上写中文“金龙大酒家”,我毫不犹豫就从下一出口拐下高速公路。

  我其实对世界各国的中国餐馆相当谨慎。

  威尼斯的一家温州人开的小馆,我进去要了个炒鸡蛋,手艺再不好,一个炒蛋总是坏不到哪里去吧?结果端上来的炒鸡蛋炒得比盐还咸。

  我到厨房间去请教,温州话我是不懂的,但掌勺儿表明“忘了放盐”我还是懂了。

  其实,是我忘了浙江人是不怕咸的,不过不怕到这个地步倒是头一次领教。

  在巴黎则是要了个麻婆豆腐,可是什么婆豆腐都可以是,就不是麻婆豆腐。

  麻婆豆腐是家常菜呀!炝油,炸盐,煎少许猪肉末加冬菜、再煎一下郫县豆瓣,油红了之后,放豆腐下去,勾兑高汤,盖锅。

  待豆腐腾的涨起来,起锅,撒生花椒面,青蒜末,葱末,姜末,就上桌了,吃时拌一下,一头汗马上吃出来。

  看来问题就出在家常菜上。

  家常菜原来最难。

  什么“龙风承祥”,什么“松鼠桂鱼”,场面菜不常吃,吃也是为吃个场面,吃个气氛,吃个客气,不好吃也不必说,难得吃嘛。

  家常菜天天吃,好象画牛,场面菜不常吃,类似画鬼,“画鬼容易画牛难”。

  好,转回来说美国西部蛮荒之地的这个“金龙大酒店”。

  我推门进去,站柜的一个妇人迎上来,笑容标准,英语开口,“几位?”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从她肩上望过去,座上都是牛仔的后代们,我对他们毫无成见,只是,“您这里是中国餐馆吗?”

  “当然,我们这里请的是真正的波兰师傅。”

  到洛杉矶的一路上我都在骂自己挑剔。

  波兰师傅怎么了?波兰师傅也是师傅。

  我又想起来贵州小镇上的小饭馆,进去,师傅迎出来,“你炒还是我炒?”中国人谁不会自己炒两个菜?“我炒。”

  所有佐料都在灶台上,拣拣菜,抓抓码,叮当五四,两菜一汤,吃得头上冒汗。

  师傅蹲在门口抽烟,看街上女人走路,蒜瓣儿一样的屁股扭过来扭过去。

  所以思乡这个东西,就是思饮食,思饮食的过程,思饮食的气氛。

  为什么会思这些?因为蛋白酶在作怪。

  老华侨叶落归根,直奔想了半辈子的餐馆、路边摊,张口要的吃食让亲戚不以为然。

  终于是做好了,端上来了,颤巍巍伸筷子夹了,入口,“味道不如当年的啦。”其实呢,是老了,味蕾退化了。

  老了的标志,就是想吃小时侯吃过的东西,因为蛋白酶退化到了最初的程度。

  另一个就是觉得味道不如从前了,因为味蕾也退化了。

  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对食品的评价,儿孙们不必当真。

  我老了的话,会三缄吾口,日日喝粥就咸菜,能不下厨就不下厨,因为儿孙们吃我炒的蛋,可能比盐还咸。

  与我的蛋白酶相反,我因为十多岁离开北京,去的又多是语言不通的地方,所以我在文化上没有太多的“蛋白酶”的问题。

  在内蒙,在云南,没有人问过我“离开北京的根以后,你怎么办?你感觉如何?你会有什么新的计划?现在倒是常常被问到“离开你的根以后,你怎么办?你感觉如何?你适应吗?”我的根?还不是这里扎一下,那里扎一下,早就是老盲流了,或者用个更朴素的词,是个老“流氓”了。

  你如果尽早地接触到不同的文化,你就不太会大惊小怪。

  不过我总觉得,文化可能也有它的“蛋白酶”,比如母语,制约着我这个老盲流。

  一张火车票

  回家的路,再漫长也是要走下去,因为家是温馨的港湾。

  在外面混得好与不好,家还是要回的,因为根在那头。

  混得好点,爹妈喜欢;混得不行,父母也决不会嫌弃。

  看着人头攒动的繁华都市,手握回家的火车票激动不已,票是从网上抢购来的,其实抢来的不止是票,还有一段回家的光阴,于是便感慨万千,回想起那些如梦的过往。

  时光穿越到16年前,也就是2001年,我在农村老家的一座庙宇里,虔诚地捧着12根香点燃,三根敬天神和宗亲,三根敬土地,三根敬药王菩萨,三根插在庙门外,敬众神菩萨。

  烧了纸钱并作了12个揖,祈祷祖宗先人和各路神仙保佑我平安顺利,然后离开了老家湖南,踏上了未知的路。

  早已经习惯在外漂泊的我,8年没有陪父母亲过年了,印象里最近的一次陪父母过年,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那一年。

  光阴飞快的流逝,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孝。

  每到快过年时,父母都在问:“今年过年回家不?”在电话那头的妈妈话要多一些,交待这,交待那,可爸爸就一句话:“来不来看你自己,对国家的忠就是对父母亲最大的孝!”巧舌如簧的我只有缄默,我竟然无言以对!无言以对!今年,愧疚的雾霾终于可以一扫而空,终于可以回家过年了,我转身回望军营,正是有战友们的坚守,我和更多的人才能回家过好年,感谢他们!

  每一位离乡的游子,都有一腔思乡的情绪,不管表不表达,那种情绪都在!

  除了生活生存,人们都在追寻最初的梦想。

  每个人的方向都不同,有的为了生活不停的挣扎,有的为了梦想不断的奋斗,有的为了权力使尽招数,有的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我每天也都在为生计奔波,唯有深夜写作和弹凑乐器让我的灵魂平静,这个时候我是在思考的,也是在享受的。

  因为那是我的世界,宽广的世界,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想怎么弹就怎么弹?写错了,可以擦掉再写,弹错了,再弹一遍,弹好为止,写好为佳,不用跟谁说道歉,因为心是自由的。

  回家的前夜,我一个人在深夜里的演奏,我发现了美好,干净清爽的曲调和我的情绪一样。

  我沐浴更衣,净手焚香(西藏买的藏香),抓起我心爱的吉他,弹了一曲林赛的《雨滴》——雨滴从天空而来,砸到屋檐上,砸到瓦片之间,砸到树枝头,先后不停地落下,而后雨滴又开了花,变成小水珠流落瓦片间,又汇成了新的水滴。

  那是音乐奇妙的变化,右手大母指重音打底和左手三连音通过滑音技巧使我感受到时间在变慢,第四、七、九品位的来回变化音似乎把时光的镜头放慢1/2,1/4,1/8,1/16,1/32,1/64,1/128,1/256,无限变慢但还是在进行中。

  仿佛间有光照在琴弦上,你可以看到吉他琴弦扰动的粉尘。

  比《骇客帝国》里昂倒身躲子弹还慢,比《英雄》里面长枪透过雨水刺向荆轲还慢……不是《恐龙特急克赛号》的时间停止,而是变慢,这种变慢的过程让我无比愉悦,因为这是在控制时间,我做到了。

  就算是我的左手手指起了老茧,指尖染上了铜绿,我还要在一遍又一遍地击打琴弦。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我要把幸福的时光变慢一点!因为我要见到阔别已久的父母亲大人了!

  悲伤的时候我要弹琴,愉快的时刻我要弹琴,迷茫时要弹,委屈时也要弹,码文字也一样,于是我就有了寄托。

  哪怕是对时光的丁点儿挽留!

  63岁的父亲大人和60岁的母亲大人,已是白发苍苍,只有黑色的染发剂知道,时间是最残忍的,你还来不及去做,什么都来不及就过去了!还记得小的时候父母亲的谆谆教诲,“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窗外一阵白光,一阵黑光,还有轰隆隆的火车声。

  身体在路上,灵魂已在老家的堂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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