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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小集随笔

时间:2022-10-07 17:49:22 随笔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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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小集

病房小集随笔

  这篇稿子,是我年前就想写的,只是苦于过年前后太忙,一直没能静下心来。起因还是去年冬季母亲生病住院,我来回的到病房陪护,看到病房里发生的很多事情,很想写成文字。病房内看到的,除了大夫、护士对患者的治疗和护理,就是各个患者的情况和亲人陪护的情况。但就是这些,却反映出很多的问题。这些问题就是以孝道为主题的各种细节琐事。至于我们家人怎么陪护母亲在此就不多说,只说一下病房内有意思的所见所闻。

  一

  母亲第一次住院,住的是一个小房间,说是小房间,其实则不是真正的病房,而是由一个存放床单、被罩、枕巾等杂品的小仓库改成。入冬以后,因为老年人抵抗力弱,则成了老年人生病的高发阶段,各种老年病症集中而至,为此医院可以称之为人满为患。一进医院,看到电梯口不远就摆放着病床。走廊里更是被病床占去大半,只剩下可以一个人通过的窄窄的一条路。护士端着放满医疗器械的盘子走动时,必须要十分小心,防备被哪个病号或者陪护的家属碰着。还有就是人们说话或者呻吟发出的声音,嗡嗡作响,有时还有些和聒噪。

  小房间内,住的还有一位大约有七十多岁老汉,陪护他的是老伴和三个女儿。我在陪护母亲的闲暇,和老太太或她的女儿拉家常,听她们说老汉是由女儿伺候,儿子出钱。特别是老太太,说这话时很感自豪。果不其然,第二天四个儿媳妇过来探望公公,同时每人主动拿出两千元钱,还说不够再兑。几个儿子都在外地做事,都吩咐妻子出面办理给父亲看病兑钱的事情。这些情况的意义,就是老人有病,儿子、女儿,包括儿媳妇都很孝顺,为花钱的事不会出现矛盾。

  二

  母亲第一次住院,经过一周的治疗,明显好转,就出院了。可回家没几天,病情再犯,就第二次住进了医院。这次住的是重症抢救室,有好几张床位,各种急救设备齐全。母亲病床的右边,住着一位老太太,通过闲聊得知这位老太太已经九十一岁高龄。老太太家人众多,轮换伺候着她,但白天也不断有好几个人过去陪她。伺候她的有儿子、女儿、孙子、外甥等等。她的几个儿女也都已满头白发,但都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她。问起老太太的病情,儿女们却都说老太太根本没病,就是胆儿小,每到冬天就要吵闹着住院,住院就要求给她输液,不然不答应。儿女们拗不过,就不得不按老母亲的要求做。每天输几瓶液体,她会高兴得不得了,哪次哪个时间护士给她输得迟了就大声喊叫,满脸的不平。挂上输液瓶,她的神情立即就转换成笑容可掬,眼睛眯成一条线,满脸的皱纹也有些展开。让人更为好奇的是老太太还十分讲究,每天早上必须梳头照镜子。当儿孙们扶她坐起来,拿被子让她依靠好,给她披上棉衣,把梳子、镜子给她时,她的表情还十分地认真,先接过镜子照半天,再拿着梳子慢条斯理地一下一下地梳理她那稀疏的、白而发亮的头发,梳几下还仔细看看梳子上带的拔掉的头发多不多,儿孙们慌忙帮她择干净。

  三

  靠病房门口的一个床位上,住着一位老汉,大约有八十多岁的年纪。看样子他患的病不是很重,不然他就不会每天不止一次地和轮换伺候他的几个儿子吵架,底气还不是很弱。

  他一直黑青着脸,保持着十足的严肃,一副离开他谁也不敢做主的傲气。不管哪个儿子给他一说话,他开口便是训斥,还喋喋不休,儿子虽然也都好几十岁了,却也是吓得不敢吭声,但都显露出一副既无奈又不服气的神情。有时老爷子睡着了,伺候他的哪个儿子就会主动给病房里的人介绍,说他们的老父亲从年轻时就爱管闲事,爱抱不平,因在村子里辈分极高,很多家庭发生矛盾就请他过去处理,他处理的方式很粗鲁,对他自己认为无理的一方,特别是年轻人,不是骂就是动手打,所以简直成了判官一样的角色。老爷子年长之后,按乡村习俗,免不了要选他做村里红白事的执事,所以他愈加把自己看成是权威,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形象。他也从未把村里的干部放在眼里,第一是他辈分高,第二是他的确除了严厉、严肃,也没做过什么不正当的事。

  毕竟岁月不饶人,可老爷子却没想到这一点,始终坚持着自己的秉性。然而,随着时代的变化,人们的喜好和对自由的追求也不一样了,所以村里的年轻人开始对老爷子的处事作风进行抵抗、反对,不再给他面子,让他显得十分尴尬。这又导致他经常愤愤不平,久而久之,忧郁成疾,心脏出了问题,说不定哪会儿感到不舒适,但对身体并无大碍,一犯病,住院几天稍加治疗就可以康复。

  也是啊!从老爷子在病床上的表现就可看出,老爷子其实没啥真正的病,说白了就是心病。

  四

  门口靠里第二张病床上,住的也是一位老汉,大约就是七十多岁的年纪。从这位老汉不时裸露出的上半身来看,也许是因为久病的原因而骨瘦如柴,神情还有些呆滞,嘴角总有口水流出,但嘴里却是不停地嘟嘟囔囔,底气则明显不足。他具体嘟囔的什么,刚接触还听不出来,时间长点,加上伺候他的儿子的介绍,从音符里也可以分辨出一些来,原来他是一直在讲话。给谁讲话呢?他儿子说就是给村民开会时讲的话,反反复复的重复。具体讲的什么话,可就不清楚了。老汉并不是普通的农民,曾经当过三十多年的村干部,年老了却患了中风,造成了半瘫痪和神智不清的状态。天冷了,病情有点严重,儿子就把他送进医院疗养。

  伺候老汉的是他的大儿子,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本分的农民,他独自一人,不急不躁,专心致志的伺候着老父亲。有一次半夜里老汉因为病痛呻吟起来,并且声音越来越大,同病房的人喊他的儿子,喊了半天却喊不醒,还是有人走到跟前拍了他几下,他才懵懵懂懂地从临时铺在地板上的几个纸箱上起来慌不迭地去叫护士。

  第二天,同病房的人问老汉的大儿子,怎么就他自己在这里伺候,没人替换他。他大儿子告诉大家,他弟兄二人,没有姐妹。他弟弟在外面做生意,但是给老父亲看病的花费,则全部都是弟弟承担,他只是负责伺候。看来弟兄二人处得还不错,只是分工不同而已。

  然而,看到老父亲的病不见好转,哥哥就给弟弟打电话,叫弟弟回来。弟弟很听话,立即星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和哥哥一起陪护。也许弟弟平时不操心惯了,说是同哥哥一起陪护,可还是哥哥一个人忙碌。弟弟在病房好像一直没有睡够一样,一有空就坐在床边,抄着手斜倚在墙上,惺忪的眼睛很快就闭上了。大家看到这个情况有点不忍,就说哥哥,不能老一个人忙,应该叫弟弟替一会儿,哥哥却总是诚惶诚恐地又摇头又摆手,不知是心疼弟弟还是怕弟弟让他分担花费。没几天,老汉的病情控制不住,医生提议他们哥俩把老父亲转到一家市级医院治疗。

  五

  生病的事,当然也不止于只有老年人。在这个病房里,还住着一个中年的女士,她的病看来很轻很轻,因为她的脾气或性格所致,每天都要和伺候她的丈夫谈好几次杠。

  看她的年龄不到五十岁,因为农村的孩子成家都比较早,所以她已经做了姥姥。她女儿应该在县城上班,每天晚上,都会过来坐一会儿,和她聊几句。和女儿谈话,她透露出的是慈祥、喜悦和自豪,不时会开心地笑出几声。女儿一走,她就会马上翻脸,面对丈夫,不是这不行,就是那不满意,明显的在打磨人。她的丈夫也许是平时受她打磨习惯了,所以不管她怎样无理纠缠,怎样没事找事,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从容接受。这也许是一种另类的夫妻恩爱的方式吧,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你看不怪可人家一点事都没有。

  说她像个小孩子,还真没屈说她。她一会儿让丈夫给她买这个吃的,一会儿让买这个戴的;一会儿让坐她身边,一会儿又用脚踹;一会儿趴丈夫耳朵上说几句悄悄话,一会儿又无由的发出几声尖叫,还急得满脸通红。

  呵呵!这对夫妻在病房里成了大家的把戏,不忙时都等着他俩嬉闹。女的哪会儿能平静一会儿,还有人故意激她:看看——他——又跑哪了?她着实经不起激将,一听就会大声喊叫,甚至还会骂出几句粗话。看到她丈夫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一脸不解的样子,大家就轰笑一阵。

  六

  过了一段,母亲病情好转,又被换到普通病房。

  这个病房也是好几个床位,母亲床位临近左边的一个住的也是一位老太太。老太太的两个女儿在这里轮班伺候,两个儿子虽然也时常过去可没见伺候过。两个女儿说起两个儿子,没一个孝顺的,老太太不赞成也不反对,说起这事就不吭声。女儿们说老太太在县城居住,有不少家业。大儿子是当地的暴发户,但并不满足,也觊觎着老太太的家业;二儿子比起哥哥稍微有点差,更是想着争父母的家产。对于家产,则是老太太一人做主,老伴儿只是陪着吃饭的料,大小事情统统不管。两个儿子过去,不但不伺候,也没见拿过东西,更别说出钱。对于老太太,看病花钱没啥担心的,自己的钱就花不完。看到两个儿子有时竟然在她病床前给她闹,什么财产分配不公了,偏袒哪一方了,老太太也着实很窝气。但她坐在病床上还十分的清醒,不管儿子怎么诉求,怎么要求,一个劲儿糊弄,不置可否,还不急不躁的,应付自如,但就是不决断。

  儿子们一离开,女儿们则会立即愤愤不平,埋怨起母亲来。埋怨母亲明知道儿子们不孝,却舍不得骂儿子们一句。每到这个时刻,老太太就迷上眼睛,跳出世外一样的安静。

  过后才了解,原来老太太有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她的原则是:儿子再不孝,也是自家人;女儿再孝顺,也是已经嫁出去的外人。所以对于她的家产,她本没有打算分给女儿多少,但接受女儿的孝敬却是心安理得的。两个女儿也的确孝顺,也从来没有想过继承什么家产。

  七

  这间病房里还住着一位老汉,是一名退休工人。他也是家人众多,儿子、女儿都是好几个。开始伺候他的也是三个女儿轮班,三个女儿伺候得非常细心、周到,老汉脸上时常带着笑容。过了几天,该两个儿子轮班,则明显的惹老人家不高兴。大儿子大约有六十岁的年纪,就知道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吃亲戚看望老人送来的东西,比如香蕉、点心什么的,有时液体输完了他还看不见,都是老汉喊他,他才慌慌张张地站起来过去喊护士。二儿子不在家,由妻子代替。二儿媳穿戴很时尚,金耳坠、金项链、金手镯一样不少,穿的一件貂皮大衣也是价值不菲。虽然看起来已年过四十,但还浓妆艳抹,画眼描眉;走起路来,一摇一摆,大概是每天跳集体舞养成的风格吧。老汉看着二儿媳,从表情猜测一定是堵得慌,还不敢说啥,毕竟是老公公的身份有所忌讳。二儿媳伺候老汉,始终保持着挺直的身姿,拿东西或递东西都是伸长了手臂,唯恐弄脏了她的经过刻意打扮的服饰。

  对二儿媳的伺候,老汉是能简则简,二儿媳问需要什么时还是一个劲地回应说没事。只有等二儿媳稍微离开一会儿,老汉才能重重的往后一靠,唉声叹气几声。

  再轮到女儿们过来伺候,老汉好像重见天日一般的从新来了精神。

  八

  母亲住在重症病房时,也有儿媳伺候公公的,但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境界。

  那名患者也是一位老汉,个子高大,腰板挺直,平时身体很健康,不想突然得了中风。整个病房里,最让人紧张的就是这位老汉。给他治疗的除了主治大夫之外,还有一位院长时常进来关照。伺候他的是他的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媳。他的儿媳和女儿伺候他几天了,大家都不知道只有一个是女儿,另一个是儿媳,因为大家都认为两个都是女儿。从两人伺候老人的一切细节中,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女儿和儿媳的分别。这位老汉全身无法动弹,身体僵直,擦屎刮尿换尿布,都要先把他的身体托起来,然后忙碌半天才能结束,每次都把两人累的气喘吁吁。看到她们香汗淋漓的样子,就会不由得让人赞叹——多么贤惠的儿媳啊!女儿和儿媳年龄都不是很大,都应该是三十多岁的年龄,穿戴也很齐整,却没看到有一点怕脏怕累的感觉。

  九

  病房内还有一位奇怪的老汉,伺候他的人中,有一位是他的女婿,这个女婿本身就是一名大夫,可老汉就是不相信女婿,一定要到医院找其他大夫看。

  据老汉的女儿说老汉根本没病,但他不相信女婿的话,非要住院治疗。住在病房里,每天护士给他输完两瓶液体,他就披上大衣,在医院走廊里到处转悠,让人怎么看都不像个病号。两个女儿和一个女婿轮流伺候他,也没啥事,就是开饭时到医院餐厅给他买饭吃,但也不能离开,就在病房里找人聊天。大家对老汉都很惊奇,到他快出院那几天,有人小心翼翼地问他,到底为啥过来住院,他回答得竟然让人哭笑不得:人家儿女都安排老人住住院,增加增加营养啥地,我也不能落后啊!

  结束语

  去年冬天,母亲生病竟然住了两个月的医院,这是我多年来第一次长时间的伺候母亲,因为母亲之前从没来生过什么大病。和其他老人一样,也是我们兄弟和两个妹妹及所有家人轮班伺候。可我不在老家,又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像哥哥和妹妹那样的方便,就拜托小妹妹和小妹夫多替我,相比之下我是伺候母亲时间最少的。小妹妹会操心,小妹夫更会操心,除了替我值班,在母亲入院、住院和出院时,手续都是她俩办理,对此我感到很是过意不去。而小妹妹和小妹夫则很淡然,怕我有心理负担,还一直劝我不要太认真。

  病房内,几乎全然就是人类本能的、传统的、孝道的缩影,各种各样的患者,各种各样的陪护者,在这里共同演绎着孝道的主题。这里没有职务的高低,没有身份的贵贱,只有晚辈对长辈的孝敬,只有晚辈对长辈的责任,别无其他。

  愿我们的孝道,成为一种主流的社会风气,成为一种最为源远流长的文化和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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