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文学毕业论文

柳宗元永州八记中的情感流露

时间:2022-10-05 20:18:04 古代文学毕业论文 我要投稿
  • 相关推荐

柳宗元永州八记中的情感流露

  柳宗元永州八记中的情感流露【1】

  摘要:结合柳宗元被贬永州后的游记和生活情况,从游历中的乐趣、政治上的失意、生活上的受挫和人格上的超越四个逐渐深入的层面分析他著名的山水游记“永州八记”中流露出来的情感和心绪。

  从中可以看出,作为一个被贬谪的有志之士,柳宗元通过散文这种形式,在对景物进行精描细写的同时,还表达出自己被贬后的深切悲哀和高远抱负。

  关键词:柳宗元 永州八记 山水游记 情感

  在中国古代璀璨的散文史上,描写山水的游记作品作为散文中的一个特殊领域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像现在的人们喜欢游山玩水一样,古人也爱好欣赏山川美景,无数的诗人、文人在游历的过程中写下了很多具有深远影响的山水游记作品。

  但是,把山水美景写得全面、细致、极具审美感受的,还要数柳宗元的“永州八记”。

  柳宗元在被贬永州后,寄情山水,写下了八篇既独立成篇又相互联系的游记作品,被人们称为“永州八记”。

  他写了八个主要景点,虽然都是写山、水,但通过运用精细的描绘手法,使得每处的景色各具特色,形态各异,有很高的审美价值。

  若是只因这一点突出之处,“永州八记”还无法在中国古代那么多的游记散文中脱颖而出。

  他不仅摹写山水,还把自己的思想感情融入其中,所以,他笔下的景物,都是“一切景语皆情语”,流露出他悲闷郁结却又自我解脱的情感。

  一.游历中的乐趣

  古人说“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自然中的山川、流水、花木能给人们带来赏心悦目、心旷神怡的观赏感受。

  如今的人们在出外旅游时,常会因拥挤的人群、乱扔的垃圾、飞涨的门票而感到游兴缺失,但是在古代,优美的自然风光、寂静的环境会让人有更多的审美愉悦。

  柳宗元到永州后,担任永州司马,闲暇时间很多,为排解心中的孤寂、无聊,便开始了对永州美景的发掘。

  “永州八记”的第一篇是《始得西山宴游记》,他在“以为凡是州之山水有异态者,皆我有也”的自信中发现了奇特的西山,于是陶醉在美好的风景中,感觉“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体验到与自然融为一体的快乐。

  后来的几篇游记中,柳宗元用细腻得几乎是画笔的语言来描述眼中的风景,尤其是第四篇《至小丘西小石潭记》,他笔下清澈见底的潭水、佁然不动的游鱼都流露出他对于优美风景的热爱和从中得到的游玩乐趣。

  虽然这种寄情山水的乐趣是对无奈的贬谪生涯的一种排解,但在山水中游玩的时候,柳宗元还是怀着爱惜美景、怡然自乐的审美情怀,得到了普通人在游山玩水时的快乐。

  二.政治上的失意

  生于名门望族的柳宗元,居住在繁华的长安城,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博览群书,21岁就考中进士,可谓少年得志。

  27岁那年,他又考中博学鸿词科,受到重用,成为京城中受人重视的年轻官员之一。

  他思维灵活,才思敏捷,有着远大的志向,把人生追求定义为“唯以中正信义为志,以兴尧舜孔子之道利安元元为务”①。

  后来他投靠王叔文等人进行永贞革新,但是,革新很快就失败了,年轻有为的柳宗元从京城被贬谪到偏僻的永州。

  在古代的封建体制下,很多怀才不遇的有志之士被贬谪到偏远的地方,有些人悲观失望、无所作为,有些人能走出阴影在当地干一番大事业。

  柳宗元显然是属于后一种,但他在永州的作为远没有在柳州的贡献大。

  被贬永州之后,柳宗元在政治理想上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所以孤单抑郁、思想比较消极,这在他的“永州八记”里面也有很明确的表露。

  《钴鉧潭西小丘记》叙述了柳宗元以极低的价格买下钴鉧潭西小丘并改造它的经历,虽然小丘环境优美,却因在偏僻的永州而卖不出去,但如果在长安附近,则会“日增千金”。

  这样的对比,可谓是对自己的真实描写,他“借题抒发了一种怀才不遇、不被人知的苦闷之情”②。

  被贬到偏远而贫穷的地方,当一个没有实权的小官吏,再高远的志向、再精明的治国方略、再多的政治抱负,也只能放在心里,而无法将其付诸实践。

  他的痛苦,不能明说,也没人可以诉说,所以,只能以这种形式表露在游记中。

  《袁家渴记》中他描绘了此处的美好风光,但是永州人却没有去游玩的,他不敢独自享受,写成文章告诉世人。

  美景无人赏识,正像有志之人怀才不遇,而他作为一个戴罪的闲人,更是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只能写文章以“传于世”,这是他所不想的,也是让他深感悲哀的伤痛。

  柳宗元在“永州八记”最后一篇《小石城山记》中,用了整整一段话来发表议论,表达了自己对造物者是否存在的质疑,他不理解造物者把秀美的小石城山安放在这荒僻遥远的蛮夷之地,内心里更不知道自己在这蛮夷之地会不会也像小石城山一样无人赏识,而埋没了自己的才华。

  柳宗元与刘禹锡是一辈子的知音、兄弟,但是与刘禹锡的豪爽豁达、倔强执着不同,柳宗元在面对困难时相对比较消极,尤其是到柳州之后,更以为自己将要终于此地,谁知却一语成谶。

  而“永州八记”里也流露出一个少年得志的才子郁郁不得志的抑郁、孤寂和苦闷的心情。

  三.生活中的受挫

  年轻有为的柳宗元到永州之后,不仅在政治上受到贬谪之苦,生活也不尽人意。

  他的父亲、妻子先后离他而去,能跟他一起到永州的,只有母亲、弟弟和表弟。

  习惯了京城的繁华热闹,他们来到这陌生的蛮夷之地,却连个住处都找不到。

  八个月后,老母因得病又不能得到及时的治疗而死于他们所居住的龙兴寺,后来在五年之内,龙兴寺竟四次着火,他们也变得性命难保。

  同时,柳宗元在妻子去世之后又迟迟找不到续弦之人,在《与杨京兆凭书》里面柳宗元写道:“荒陬中少士人女子,无以为婚,世亦不肯与罪大者亲昵。”这些挫折,无疑给柳宗元的生活带来极大的痛苦,在“永州八记”中他虽然没有明确的描写自己的生活困苦,但是很多地方却能表现出来。

  在《至小丘西小石潭记》中,柳宗元描写了幽美的景色,在这美景中与友人同游,却让他觉得“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如果一个人在游览美景时感到悲伤,无非是因为心情不好,生活不顺。

  这正是“作者抑郁心境的袒露,但也巧妙地寄寓在潭的凄清幽邃的自然景色之中,乐极生悲,主客之间达到和谐的统一。”③柳宗元在《钴鉧潭记》中写道:“孰使予乐居夷而忘故土者,非兹潭也欤?”显然,钴鉧潭风光再美,也不可能使他忘记长安城,忘记以前的那种春风得意的生活。

  这句话里,流露出柳宗元在永州所经历的无法言说的悲伤和失落。

  柳宗元《永州八记》的写作启示【2】

  摘要《永州八记》是柳宗元山水游记的代表作。

  作品景中托意,借景喻情,堪称山水人格化的典范之作。

  本文试从景、情、意、境四个写作维度对《永州八记》进行探讨,得出了写实与写意、自嘲与自恋、儒学与佛禅、绘境与造境的对立统一等写作启示。

  关键词:柳宗元 永州八记 写作 启示

  《永州八记》是柳宗元山水游记的代表作,也是我国游记散文中的一朵奇葩,其艺术魅力历久弥新。

  作为永州本地人的笔者,深知《永州八记》成功的关键不在景致,而是事在人“彰”,即所谓“夫美不自美,因人而彰”(《邕州柳宗元中丞作马退山茅亭记》)。

  可以说,《永州八记》(以下简称《八记》)是柳宗元写作建构的杰作,堪为今天写作教学与指导的借鉴蓝本。

  一 景的表现:写实与写意的统一

  1 写实。

  柳宗元《八记》写景的“写实”表现主要有二:一是景点定位切实。

  柳宗元在《八记》中对相关景点位置及其相互距离、顺序、线路的表达呈现准确,如《始得西山宴游记》“因坐法华西亭,望西山”的方位启导,“过湘江,缘染溪”的路线指引。

  此外,小丘、小石潭、袁家渴、石渠、石涧、小石城山等位置和游踪的交代都十分清晰而确切。

  选择永久性的醒目标志做参照,从而给予各个景点时空双维定位,这正是《八记》“写实”的成功要诀所在。

  如在《始得西山宴游记》中以法华寺、潇水和冉溪作参照,《钴潭记》以“泉流”和“鱼梁”为标识,等等。

  二是景物特性鲜明。

  《小石城山记》写造物主钟灵于石,表现了石之“瑰玮”,体现了“我”之石性。

  《钴潭记》循环往复,中间石观点缀,意趣无穷。

  《钴潭西小丘记》平淡是真,小丘――买丘――辟刈――游赏,其间最见功力。

  《石渠记》则“石渠幽然有声,石泓澄然以清,石潭渊然以深。”《至小丘西小石潭记》山水奇致尽在尺幅之内,不写尽佳境,但见笔墨悠长。

  而在此过程中,《八记》山水特征无不凸显:西山高峻怪特,小石潭水清石奇,小丘周延精巧,袁家渴水绕山环,石涧“亘石为底”,小石城山天然传神等,无不个性焕发,给人以鲜明而独特的印象。

  2 写意。

  如果说《八记》“写实”追求的是“形似”,那在此基础之上的“写意”追求的则是“神似”。

  《八记》的“写意”方式主要有以下几种情况:(1)以意为主,凭意造景。

  柳宗元带着较为强烈的主观情意去观察景物,捕捉和选择物象,使客观物景染上了明显的主观色彩,如《始得西山宴游记》、《至小丘西小石潭记》中的西山、小石潭等。

  (2)情随景迁,见景生意。

  柳宗元出游后遇到某种特定的景物,忽有所悟而感受大发,从而达成意与景的交融,如《钴潭西小丘记》、《小石城山记》等。

  (3)寓情于景,物我合一。

  柳宗元把自己的情绪、好恶和品质等,较隐蔽地注入景物之中,处处写景,又句句关情,情与景水乳交融,如《石渠记》、《石涧记》等。

  以西山为例,它本是一座并不高大的山,但柳宗元从西山身上照见了“自我”后,反过来又把“自我”融入对西山的描述,从而达成了更高层面的艺术“写意”。

  于是,《始得西山宴游记》中的西山翘首天外,在此柳宗元的孤傲、正直便异化为西山的奇特、挺拔或雄伟。

  总之,柳宗元在《八记》中通过“写意”融注了“自我”情怀:悲愤精神和崇高品格等,《八记》山水由此而被赋予了生命和灵气。

  纵观《八记》,其描摹物态,主要目的是表现“自我”(即“意”);其抒发积悃,主要方式是借景物进行寄寓。

  这样虚实相生,便达成了“写实”与“写意”的和谐与统一。

  二 情的抒发:自嘲与自恋的统一

  1 自嘲。

  柳宗元在《八愚诗序》中自称“愚者”,并以此自嘲与解嘲。

  其实,这种自嘲理念和解嘲方式在《八记》之中也是一以贯之的,《八记》山光水色之中几乎无处不游弋、闪动着柳宗元“被弃”的身影或心思。

  钴潭西小丘“货而不售”,柳宗元“怜而售之”;小石潭“以其境过清”,“乃记之而去”;石渠“惜其未始有传焉者”,“故累记其所属”;小石城山惜之“列是夷狄”,遂感慨其“更千百年不得一售与其伎”。

  他弃“我”取,被弃的苦痛、无奈和彷徨在文中依稀可见,这是柳宗元在永州时期不幸遭遇和矛盾心理的真实写照与艺术反映。

  言“弃”其实是柳宗元的一种特殊方式,柳宗元将“被弃”山水和“自我”思想有机统一,或自嘲,或解嘲。

  可见,柳宗元在《八记》中的“自我”形象转换为“弃者”,《八记》山水成为“弃者”自嘲与解嘲的表现中介。

  2 自恋。

  “愚”从正面看,兼有坚持正义的内涵和讽喻时弊的功用,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愚者”是柳宗元智慧的载体;而“弃”则是柳宗元不幸生活遭遇和百折不挠精神的集中体现,因此在深层意义上,“弃者”是柳宗元“独钓寒江”人格之精魂。

  这样“愚者”、“弃者”也就成了柳宗元在《八记》中聊以“自恋”的资质,并成就了柳宗元在《八记》中顽强的“自恋”意趣。

  “悠悠乎与颢气俱,而莫得其涯;洋洋乎与造物者游,而不知其所穷。”(《始得西山宴游记》)柳宗元与西山解融为一体,所以在此夸西山即美“自我”。

  “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然不动;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至小丘西小石潭记》)小石潭中的鱼与“我”的意趣相通,在此柳宗元“恋”鱼即“自恋”。

  这样,在柳宗元的视阀里,湘江、愚溪、小石潭潋滟的波光下和清滢的水流中,生生不息的便是对这种或“愚”或“弃”的偏爱与执着。

  而《始得西山宴游记》、《钴潭西小丘记》、《石渠记》等篇中,柳宗元则不仅是自然美的观赏者,还是自然美的改善者或者说缔造者,他对修缮后深深打上其身心烙印的《八记》山水孤芳自赏,这是柳宗元“自恋”的又一演绎方式和表达形态。

  这样,柳宗元在《八记》中将“弃者”的常态与智者的超常态有机地结合起来,创造了一种大智若愚、大勇若怯、超凡脱俗的“自恋”意境。

  柳宗元在《八记》中寻山水、游山水、惜山水和恋山水的过程,其实就是他从“自嘲”走到“自恋”的心路历程。

  可见,情感同样可以成为山水游记文学的灵魂,柳宗元正是以此让山水游记从此脱离了应用文体,晋升成了抒写人生的游记文学的。

  三 意的表达:儒学与佛禅的统一

  1 儒学。

  在永州十年,柳宗元深读古代典籍,走访民间疾苦,遍游山水佳地,体验人情冷暖,深思社会问题,赋诗作文传道,践行“辅时及物”。

  儒学倡导“出”以行道济世或“处”以独善其身,而柳宗元身处逆境仍然“文以载道”。

  如,“利安元元”理念寓于《钴潭西小丘记》中,“民本”情怀则在《钴

  潭记》等篇记中闪烁……如果将《八记》这些寓于永州山水的“民生”胸怀汇集在一起,我们便可以得到一个“穷且益坚”、心忧天下的“儒士”形象。

  柳宗元在《八记》中对儒家传统思想独特的继承、创新和传承,使他的儒家人文精魂一千二百年来一直与《八记》读者同行,与“八记”山水共存。

  正如中国柳宗元研究学会副会长陈松柏先生在《柳宗元的人生道路对于中国士人的象征意义》一文中所言:

  柳宗元以深厚的中国传统儒家文化为根底,他的身上体现了典型的中国士人的整体风范。

  虽然柳宗元的一生是短暂、曲折而坎坷的,但他不愧为我国封建士大夫的优秀代表,有《永州八记》为证!

  2 佛禅。

  唐朝统治者为维护社会稳定和麻痹人民而推行“三教调和”的政策,柳宗元则提出了“统合儒释”以佐世的政治主张,这种思想对柳宗元创作《八记》产生了较为深远的影响。

  一是柳宗元将禅意投射于景物之上,让其蒙上了一层宗教的静穆和神秘,赋予《八记》景物一种美轮美奂的奇异色彩。

  《八记》营造的幽静清冷的境界无不是诗情美与禅意美的载体:小石潭、钴潭在“佛”光普照下成就为心灵之潭、哲理之潭和宗教之潭,西山、小石城山在“禅”意演绎中也成了柳宗元的意念之山、人格之山和生命之山。

  二是《八记》在景物描述之后对人生或社会进行佛禅式“顿悟”,提升了《八记》的思想境界,拓展了《八记》的社会意义。

  如《始得西山宴游记》,“然后知吾向之未始游,游于是乎始。”此“顿悟”,成为该文画龙点睛之笔,而且提挈了整个《八记》。

  而《钴潭西小丘记》、《小石城山记》中的“顿悟”,则将读者眼光从山水记游引向社会生活:佛禅丛林制度的追求渗透,“利安元元”社会理想的寄寓等;不但拓展了山水游记的表现领域,而且扩充了山水游记的社会思想意义。

  《八记》于清丽中见峭拔,于简洁中见深沉,于淡雅中见富蕴,这主要导源于文中“辅时及物”的儒道和幽邈深邃的禅意。

  而其间蕴涵的哲理思辨与人生感悟,是柳宗元人生哲学的艺术写照与曲折反映。

  四 境的营造:绘境与造境的统一

  1 绘境。

  柳宗元《八记》以“画”为文,其“绘境”主要表现如下:(1)画面优美。

  《八记》描山绘水笔法洗炼,写景无不精心剪裁。

  就拿林纾先生最为推崇的《至小丘西小石潭记》来说吧:一池清凉透澈的潭水,水中游鱼细石,潭面点缀各种石观,四周竹树环合,整个画面静谧而清明。

  “石涧风景图”(《石涧记》)则格调清新而秀丽,无论是“亘石为底”、“流若织文”或“揭跣而往”,还是“交络之流”,“均荫其上”或“翠羽之木”,都让人流连忘返和过目难忘。

  总之,柳宗元的“绘景”剪裁艺术,优化和美化了《八记》山水画面。

  (2)构图分层。

  《八记》吸取了赋体铺陈的“绘境”手法:如《袁家渴记》的描述由上而下,从树到草,有条不紊;《小石城山记》则先写山之形态,再写其旁堡坞,最后写山上景色,条理分明;等等。

  如果我们对“八记”山水分布进行总体考察就会发现:前四记和《小石城山记》,以愚溪为纽带,串联成一个整体;后三记则承前启后,散落在潇水之滨;而随着愚溪汇入潇水,便成就了“山重水复”和“柳暗花明”之佳境。

  《八记》之画“境”,可谓深得中华民族传统山水画之艺术精髓!

  2 造境。

  《八记》山水之“造境”主要有下面三种表现形态。

  一是以文“造境”达成形象生动。

  如水流“斗折蛇行”(《至小丘西小石潭记》)或“流若织文”的(《石涧记》),水流声“如鸣佩环”(《至小丘西小石潭记》)或“响若操琴”(《石涧记》),石头“若牛马饮于溪”或“若熊罴之登于山”(《钴潭西小丘记》),游鱼“似与游者相乐”(《至小丘西小石潭记》)或鸟兽“举熙熙然回巧献技”(《钴潭西小丘记》),等等。

  比喻精当、比拟传神、对比鲜明、衬托巧妙和象征贴切,生动而形象。

  二是经过人工美化“造境”。

  如《钴潭西小丘记》中的小丘,经过“铲刈秽草,伐去恶木,烈火而焚之”,使得“嘉木立,美竹露,奇石显”。

  《石渠记》中的石渠,“揽去翳朽,决疏土石,既崇而焚,既酾而盈”,经过一番除恶显美的努力,石渠水流也得以明净与通畅了。

  三是让情景相合生成意境。

  《小石城山记》“借石之瑰玮,以壮胸中之气”(茅坤评《小石城山记》语),《钴潭西小丘记》则以山石之奇峭,寄郁勃愤慨之情……《八记》之“造境”,既有巧夺天工的人工改良和灵异巧妙的艺术点染,更有作者主观情意的参与渗透,它们共同创造了鲜明生动的画境。

  因此所“造”之境不但比图画更赏心悦目,而且比图画更让人心旷神怡。

  “五岭以南,多名山削壁,清泉怪石,子厚与山川适两相遭,非子厚之困且久,不能搜岩穴之奇,非岩穴之怪与幽,亦无以发子厚之文。”(茅坤《唐宋八大家文钞柳柳州文钞》)。

  柳宗元曲折人生所郁积的抱负、思想与情感,在《八记》情、景、意、境“四合一”的创作过程中得以寄寓、整合和升华,从而将《八记》塑造成为“物我合一”的山水意境,终于完成了《八记》独特魅力的辩证塑造过程,《八记》遂成绝诵而流芳千古。

  参考文献:

  [1] 王海:《柳宗元研究》,南海出版社,2006年。

  [2] 孙昌武:《柳宗元评传》,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

  [3] 陈松柏、蔡自新:《柳宗元与永州山水》,湖南文艺出版社,2002年。

  [4] 吕国康:《柳宗元诗文教与学》,珠海出版社,2004年。

  柳宗元《永州八记》的艺术魅力【3】

  [内容摘要]《永州八记》作为我国古典散文的典范之作,它的魅力之所以经久不衰,关键在于它所体现出的强烈的感情色彩,体物细微、绘声绘色的特色,构思的巧妙、手法的灵活多样以及作者高超的语言艺术技巧。

  [关键词]永州八记:艺术魅力

  常言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可永州的山水,既无仙,也无龙,却也能名垂千古,原因何在呢?永州山水 的幸运,缘于唐代散文大师柳宗元的《永州八记》。

  而《永州八记》作为山水游记的千古绝唱,它的魅力又何在呢?本文拟从以下几个方面谈谈自己粗浅的看法:

  一、凄神寒骨,寄慨遥深

  《永州八记》是柳宗元被贬永州时所写的一组山水游记,分别描绘了永州(今湖南零陵县)的八处山水。

  永州在当时是所谓的蛮荒之地,作者是因为参与王叔文集团的政治改革,失败后被贬至此的,时间达十年之久,《永州八记》即写于被贬之时。

  在这组散文中,作者描写的大都是奇异美丽却遭人忽视、为世所弃的自然山水。

  在描写过程中,作者有时采用直接象征手法[1],借“弃地”来表现自己虽才华卓荦却不为世用而被远弃遐荒的悲剧命运。

  如《小石城山记》对小石城山的被冷落深表惋惜和不平,《钴潭西小丘记》直接抒写对“唐氏之弃地”的同情,都具有“借题感慨” 的特点。

  但多数情况下,作者则是将表现与再现两种手法结合起来,既重自然景物的真实描摹,又将主体情感不露痕迹地融注其中,令人于意会中领略作者的情感指向。

  在其中第一篇《始得西山宴游记》开头,作者就说:“自余为人,居是州,恒惴栗。”抑郁悲愤之情溢于言表。

  二、体物细微,绘声绘色

  柳宗元的山水游记,特别注重抓住景物特点,精雕细刻,描绘景物做到出神入化。

  如写鱼和水,柳宗元在《小石潭记》中写道:“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

  日光下澈,影布石上, 然不动;出而远逝,往来翕呼,似与游者相乐。”作者用动静互见,虚实相间的手法,以日光鱼影写出游鱼相戏之状,鱼水相得之乐。

  以鱼写水,则潭水之清澈不言自喻;以鱼写人,则人羡鱼乐之情含而不露。

  这样,作者的描写更显得细腻生动,也更富有诗情画意。

  柳宗元在绘景状物中之所以能够细腻生动,根本原因在于他能够体物细微,以及他对生活的亲身体验和观察事物的独特角度。

  在他的笔下,冉溪的水是奔注的,因为“颠委势峻”,所以“荡激益暴,啮其涯”;注入小石潭的溪水是“斗折蛇行”的,所以作者是未见其状,先闻其声:“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石渠水是细幽的,所以“其鸣乍大乍细”,“其流抵大石”是“伏出其下”。

  小石潭是“全石以为底,近案,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堪,为岩”;而石涧是“画石为底,达于两涯。

  若床若堂,若陈筵席,若限阃奥”。

  试想,若没有深厚的生活基础,没有观察事物的独特视角,是很难将这些事物千姿百态的情状一一描摹出来的。

  三、构思巧妙,手法灵活

  《永州八记》在结构上具有独特之处。

  这八则游记,合则似山水长卷,分则为八折屏风,既各自成篇,又前后连贯,互为映衬,成为一个整体。

  在每篇的开头,与上篇相互关合,可承接的方法却诡奇多变。

  《钴姆潭西小丘记中》是以日期与《始得西山宴游记》相接:“得西山后八日,寻山口西北道二百步,又得钴潭”;或以方向:“钴潭在西山西”;或以一句概括上篇所述:“石渠之事既穷,”作者有意识的在《八记》中选择不同的刻画重点:西山的山势高峻特立、钴潭的水势峻急荡击;西小丘的石奇、小石潭的游急、袁家渴的风大;石渠的细流、石涧的涧石、小石城山的山形。

  这样的构思既突出了八处山水各自的特色,又避免了重复雷同。

  自然界山水景物的变幻多姿,要求作家用灵活多变的艺术手法去描绘它。

  山野之石则“涣若奔云,错若置棋,怒者虎斗,企者鸟厉”(《永州崔中丞万石亭记》),形貌态势各各不同。

  至于林木山风,更是生气勃勃,气象万千,“每风自四山而下,振动大木,掩苒众草,纷红骇绿,蓊勃香气,冲涛旋濑,退贮溪谷,摇扬葳蕤,与时推移”(《袁家渴记》)。这里,有动有静,有形有色,有疾有缓,有点有面,刻划细致而不琐碎,语言精炼而极富变化,文势则严整劲峭而不乏参差舒缓,用刘熙载的话说,就是:“如奇峰异嶂,层见叠出”,“柳州记山水……无不形容尽致,其自命为‘牢笼百态’,固宜。”[2]

  四、语言准确、简洁、生动、形象

  柳宗元山水游记的语言,恰如他在《愚溪诗序》中所说:“清莹秀澈,锵鸣金石”。

  他描绘山水,能写出山水的特征,文笔简练而又生动。

  如他在《袁家渴记》中所描绘的“风自四山而下”时的情状,大木粗壮,风大能振动之;草卉柔弱,风可“掩苒”之。

  涛得风而增大“冲”力,水流石上为“濑”,风吹之而成“旋”。

  红花绿叶被风吹得“纷”乱而受了惊“骇”,原来隐藏的幽香释放出“蓊郁”可闻的浓香。

  又如对石渠的风,作者仅用了“风摇其巅,韵动崖谷。

  视之既静,其听始远”几句话,就把石渠清幽冷寂的境界和风吹谷鸣余音徐歇的韵味全盘托出。

  “摇”与“动”,写出了风与声的因果关系;“既”与“始”,写出了时间的先后,“视”与“听”,写出了作者“心凝形释”之状。

  再如作者用“斗折蛇行,明灭可见。

  其岸势犬牙差互”形容小石潭的盘行曲折,渲染了小石潭幽深静谧的诗意的美。

  其中“斗折”喻静止的溪身,“蛇行”比流动的溪水,“明灭可见”是从光线的明暗写溪流的时隐时现,“犬牙差互”是从两岸的参差交错写溪身的蜿蜒曲折。

  作为散文大家,柳宗元的语言是个性化的,富于创造性的。

  [3]他用“暴”、“啮”等动词来形容水势的“汹涌”,水力的“侵蚀”,这样的拟人不仅新奇,而且体现了作者对政治理想的锲而不舍的追求精神。

  在《钴潭西小丘记》一文中,“清冷之状与目谋,之声与耳谋,悠然而虚者与神谋,渊然而静者与心谋”,四个“谋”字下得极传神且奇特,不仅形象的表现出作者怡然陶醉的喜悦,也含蓄地透露出作者在现实生活中抑郁寡合、寂寥无谋的悲哀。

  参考文献:

  [1]游国恩.《中国文学史》[M]. 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 1988.

  [2]刘熙载.《艺概?文概》[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5.

  [3]柳宗元.《永州八记》[M].北京:民族出版社,1998.

【柳宗元永州八记中的情感流露】相关文章:

柳宗元作文03-04

《剪灯新话永州野庙记》叙事分析10-06

永州城市形象宣传语11-11

永州小石潭导游词04-20

柳宗元被贬后的心境与诗歌创作10-05

永州市房屋租赁合同03-01

永州市DA超市调研计划书10-07

永州城市形象宣传语3篇01-12

真情自然流露的作文11-02

让真情自然流露作文05-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