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季羡林经典散文

时间:2022-10-26 06:45:02 随笔 我要投稿

季羡林经典散文精选大全

  关于季羡林经典散文您知道有哪些吗?如果不知道的话,可以参考下面的文章哦!

季羡林经典散文精选大全

  季羡林经典散文精选大全

  马缨花

  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孤零零一个人住在一个很深的大院子里。

  从外面走进去,越走越静,自己的脚步声越听越清楚,仿佛从闹市走向深山。

  等到脚步声成为空谷足音的时候,我住的地方就到了。

  院子不小,都是方砖铺地,三面有走廊。

  天井里遮满了树枝,走到下面,浓荫匝地,清凉蔽体。

  从房子的气势来看,从梁柱的粗细来看,依稀还可以看出当年的富贵气象。

  这富贵气象是有来源的。

  在几百年前,这里曾经是明朝的东厂。

  不知道有多少忧国忧民的志士曾在这里被囚禁过,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里受过苦刑,甚至丧掉性命。

  据说当年的水牢现在还有迹可寻哩。

  等到我住进去的时候,富贵气象早已成为陈迹,但是阴森凄苦的气氛却是原封未动。

  再加上走廊上陈列的那一些汉代的石棺石椁,古代的刻着篆字和隶字的石碑,我一走回这个院子里,就仿佛进入了古墓。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气氛,把我的记忆提到几千年前去;有时候我简直就像是生活在历史里,自己俨然成为古人了。

  这样的气氛同我当时的心情是相适应的,我一向又不相信有什么鬼神,所以我住在这里,也还处之泰然。

  但是也有紧张不泰然的时候。

  往往在半夜里,我突然听到推门的声音,声音很大,很强烈。

  我不得不起来看一看。

  那时候经常停电,我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着爬起来,摸索着找门,摸索着走出去。

  院子里一片浓黑,什么东西也看不见,连树影子也仿佛同黑暗粘在一起,一点都分辨不出来。

  我只听到大香椿树上有一阵????的声音,然后咪噢的一声,有两只小电灯似的眼睛从树枝深处对着我闪闪发光。

  这样一个地方,对我那些经常来往的朋友们来说,是不会引起什么好感的。

  有几位在白天还有兴致来找我谈谈,他们很怕在黄昏时分走进这个院子。

  万一有事,不得不来,也一定在大门口向工友再三打听,我是否真在家里,然后才有勇气,跋涉过那一个长长的胡同,走过深深的院子,来到我的屋里。

  有一次,我出门去了,看门的工友没有看见,一位朋友走到我住的那个院子里。

  在黄昏的微光中,只见一地树影,满院石棺,我那小窗上却没有灯光。

  他的腿立刻抖了起来,费了好大力量,才拖着它们走了出去。

  第二天我们见面时,谈到这点经历,两人相对大笑。

  我是不是也有孤寂之感呢?应该说是有的。

  当时正是“万家墨面没蒿莱”的时代,北京城一片黑暗。

  白天在学校里的时候,同青年同学在一起,从他们那蓬蓬勃勃的斗争意志和生命活力里,还可以汲取一些力量和快乐,精神十分振奋。

  但是,一到晚上,当我孤零一个人走回这个所谓家的时候,我仿佛遗世而独立。

  没有人声,没有电灯,没有一点活气。

  在煤油灯的微光中,我只看到自己那高得、大得、黑得惊人的身影在四面的墙壁上晃动,仿佛是有个巨灵来到我的屋内。

  寂寞像毒蛇似地偷偷地袭来,折磨着我,使我无所逃于天地之间。

  在这样无可奈何的时候,有一天,在傍晚的时候,我从外面一走进那个院子,蓦地闻到一股似浓似淡的香气。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遮满院子的马缨花开花了。

  在这以前,我知道这些树都是马缨花;但是我却没有十分注意它们。

  今天它们用自己的香气告诉了我它们的存在。

  这对我似乎是一件新事。

  我不由得就站在树下,仰头观望:细碎的叶子密密地搭成了一座天棚,天棚上面是一层粉红色的细丝般的花瓣,远处望去,就像是绿云层上浮上了一团团的红雾。

  香气就是从这一片绿云里洒下来的,洒满了整个院子,洒满了我的全身,使我仿佛游泳在香海里。

  花开也是常有的事,开花有香气更是司空见惯。

  但是,在这样一个时候,这样一个地方,有这样的花,有这样的香,我就觉得很不寻常;有花香慰我寂寥,我甚至有一些近乎感激的心情了。

  从此,我就爱上了马缨花,把它当成了自己的知心朋友。

  北京终于解放了。

  1949年的10月1日给全中国带来了光明与希望,给全世界带来了光明与希望。

  这一个具有重大意义的日子在我的生命里划上了一道鸿沟,我仿佛重新获得了生命。

  可惜不久我就搬出了那个院子,同那些可爱的马缨花告别了。

  时间也过得真快,到现在,才一转眼的工夫,已经过去了十三年。

  这十三年是我生命史上最重要、最充实、最有意义的十三年。

  我看了许多新东西,学习了很多新东西,走了很多新地方。

  我当然也看了很多奇花异草。

  我曾在亚洲大陆最南端科摩林海角看到高凌霄汉的巨树上开着大朵的红花;我曾在缅甸的避暑胜地东枝看到开满了小花园的火红照眼的不知名的花朵;我也曾在塔什干看到长得像小树般的玫瑰花。

  这些花都是异常美妙动人的。

  二月兰

  转眼,不知怎样一来,整个燕园竟成了二月兰的天下。

  二月兰是一种常见的野花。

  花朵不大,紫白相间。

  花形和颜色都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如果只有一两棵,在百花丛中,决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是它却以多胜,每到春天,和风一吹拂,便绽开了小花;最初只有一朵,两朵,几朵。

  但是一转眼,在一夜间,就能变成百朵,千朵,万朵。

  大有凌驾百花之上的势头了。

  我在燕园里已经住了四十多年。

  最初我并没有特别注意到这种小花。

  直到前年,也许正是二月兰开花的大年,我蓦地发现,从我住的楼旁小土山开始,走遍了全园,眼光所到之处,无不有二月兰在。

  宅旁,篱下,林中,山头,土坡,湖边,只要有空隙的地方,都是一团紫气,间以白雾,小花开得淋漓尽致,气势非凡,紫气直冲云霄,连宇宙都仿佛变成紫色的了。

  我在迷离恍惚中,忽然发现二月兰爬上了树,有的已经爬上了树顶,有的正在努力攀登,连喘气的声音似乎都能听到。

  我这一惊可真不小:莫非二月兰真成了精了吗?再定睛一看,原来是二月兰丛中的一些藤萝,也正在开着花,花的颜色同二月兰一模一样,所差的就仅仅只缺少那一团白雾。

  我实在觉得我这个幻觉非常有趣。

  带着清醒的意识,我仔细观察起来:除了花形之外,颜色真是一般无二。

  反正我知道了这是两种植物,心里有了底,然而再一转眼,我仍然看到二月兰往枝头爬。

  这是真的呢?还是幻觉?一由它去吧。

  自从意识到二月兰存在以后,一些同二月兰有联系的回忆立即涌上心头。

  原来很少想到的或根本没有想到的事情,现在想到了;原来认为十分平常的琐事,现在显得十分不平常了。

  我一下子清晰地意识到,原来这种十分平凡的野花竟在我的生命中占有这样重要的地位。

  我自己也有点吃惊了。

  我回忆的丝缕是从楼旁的小土山开始的。

  这一座小土山,最初毫无惊人之处,只不过二三米高,上面长满了野草。

  当年歪风狂吹时,每次“打扫卫生”,全楼住的人都被召唤出来拔草,不是“绿化”,而是“黄化”。

  我每次都在心中暗恨这小山野草之多。

  后来不知由于什么原因,把山堆高了一两米。

  这样一来,山就颇有一点山势了。

  东头的苍松,西头的翠柏,都仿佛恢复了青春,一年四季,郁郁葱葱。

  中间一棵榆树,从树龄来看,只能算是松柏的曾孙,然而也枝干繁茂,高枝直刺入蔚蓝的晴空。

  我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我注意到小山上的二月兰。

  这种野花开花大概也有大年小年之别的。

  碰到小年,只在小山前后稀疏地开上那么几片。

  遇到大年,则山前山后开成大片。

  二月兰仿佛发了狂。

  我们常讲什么什么花“怒放”,这个“怒”字用得真是无比地奇妙。

  二月兰一“怒”,仿佛从土地深处吸来一股原始力量,一定要把花开遍大千世界,紫气直冲云霄,连宇宙都仿佛变成紫色的了。

  东坡的词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但是花们好像是没有什么悲欢离合。

  应该开时,它们就开;该消失时,它们就消失。

  它们是“纵浪大化中”,一切顺其自然,自己无所谓什么悲与喜。

  我的二月兰就是这个样子。

  然而,人这个万物之灵却偏偏有了感情,有了感情就有了悲欢。

  这真是多此一举,然而没有法子。

  人自己多情,又把情移到花,“泪眼问花花不语”,花当然“不语”了。

  如果花真“语”起来,岂不吓坏了人!这些道理我十分明白。

  然而我仍然把自己的悲欢挂到了二月兰上。

  当年老祖还活着的时候,每到春天二月兰开花的时候,她往往拿一把小铲,带一个黑书包,到成片的二月兰旁青草丛里去搜挖荠菜。

  只要看到她的身影在二月兰的紫雾里晃动,我就知道在午餐或晚餐的餐桌上必然弥漫着荠菜馄饨的清香。

  当婉如还活着的时候,她每次回家,只要二月兰正在开花,她离开时,她总穿过左手是二月兰的紫雾,右手是湖畔垂柳的绿烟,匆匆忙忙走去,把我的目光一直带到湖对岸的拐弯处。

  当小保姆杨莹还在我家时,她也同小山和二月兰结上了缘。

  我曾套宋词写过三句话:“午静携侣寻野菜,黄昏抱猫向夕阳,当时只道是寻常。

  ”我的小猫虎子和咪咪还在世的时候,我也往往在二月兰丛里看到她们:一黑一白,在紫色中格外显眼。

  所有这些琐事都是寻常到不能再寻常了。

  然而,曾几何时,到了今天,老祖和婉如已经永远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小莹也回了山东老家。

  至于虎子和咪咪也各自遵循猫的规律,不知钻到了燕园中哪一个幽暗的角落里,等待死亡的到来。

  老祖和婉如的走,把我的心都带走了。

  虎子和咪咪我也忆念难忘。

  如今,天地虽宽,阳光虽照样普照,我却感到无边的寂寥与凄凉。

  回忆这些往事,如云如烟,原来是近在眼前,如今却如蓬莱灵山,可望而不可即了。

  幽径悲剧

  出家门,向右转,只有二三十步,就走进一条曲径。

  有二三十年之久,我天天走过这一条路,到办公室去。

  因为天天见面,也就成了司空见惯,对它有点漠然了。

  然而,这一条幽径却是大大有名的。

  记得在五十年代,我在故宫的一个城楼上,参观过一个有关《红楼梦》的展览。

  我看到由几幅山水画组成的组画,画的就是这一条路。

  足证这一条路是同这一部伟大的作品有某一些联系的。

  至于是什么联系,我已经记忆不清。

  留在我记忆中的只是一点印象:这一条平平常常的路是有来头的,不能等闲视之。

  这一条路在燕园中是极为幽静的地方。

  学生们称之为“后湖”,他们是很少到这里来的。

  我上面说它平平常常,这话有点语病,它其实是颇为不平常的。

  一面傍湖,一面靠山,蜿蜒曲折,实有曲径通幽之趣。

  山上苍松翠柏,杂树成林。

  无论春夏秋冬,总有翠色在目。

  不知名的小花,从春天开起,过一阵换一个颜色,一直开到秋末。

  到了夏天,山上一团浓绿,人们仿佛是在一片绿雾中穿行。

  林中小鸟,枝头鸣蝉,仿佛互相应答。

  秋天,枫叶变红,与苍松翠柏,相映成趣,凄清中又饱含浓烈。

  几乎让人不辨四时了。

  小径另一面是荷塘,引人注目主要是在夏天。

  此时绿叶接天,红荷映目。

  仿佛从地下深处爆发出一股无比强烈的生命力,向上,向上,向上,欲与天公试比高,真能使懦者立怯者强,给人以无穷的感染力。

  不管是在山上,还是在湖中,一到冬天,当然都有白雪覆盖。

  在湖中,昔日潋滟的绿波为坚冰所取代。

  但是在山上,虽然落叶树都把叶子落掉,可是松柏反而更加精神抖擞,绿色更加浓烈,意思是想把其他树木之所失,自己一手弥补过来,非要显示出绿色的威力不行。

  再加上还有翠竹助威,人们置身其间,决不会感到冬天的萧索了。

  这一条神奇的幽径,情况大抵如此。

  在所有的这些神奇的东西中,给我印象最深,让我最留恋难忘的是一株古藤萝。

  藤萝是一种受人喜爱的植物。

  清代笔记中有不少关于北京藤萝的记述。

  在古庙中,在名园中,往往都有几棵寿达数百年的藤萝,许多神话故事也往往涉及藤萝。

  北大现住的燕园,是清代名园,有几棵古老的藤萝,自是意中事。

  我们最初从城里搬来的时候,还能看到几棵据说是明代传下来的藤萝。

  每到春天,紫色的花朵开得满棚满架,引得游人和蜜蜂猬集其间,成为春天一景。

  但是,根据我个人的评价,在众多的藤萝中,最有特色的还是幽径的这一棵。

  它既无棚,也无架,而是让自己的枝条攀附在邻近的几棵大树的干和枝上,盘曲而上,大有直上青云之概。

  因此,从下面看,除了一段苍黑古劲像苍龙般的粗干外,根本看不出是一株藤萝。

  每到春天,我走在树下,眼前无藤萝,心中也无藤萝。

  然而一股幽香蓦地闯入鼻官,嗡嗡的蜜蜂声也袭入耳内,抬头一看,在一团团的绿叶中——根本分不清哪是藤萝叶,哪是其他树的叶子——隐约看到一朵朵紫红色的花,颇有万绿丛中一点红的意味。

  直到此时,我才清晰地意识到这一棵古藤的存在,顾而乐之了。

  经过了史无前例的十年浩劫,不但人遭劫,花木也不能幸免。

  藤萝们和其他一些古丁香树等等,被异化为“修正主义”,遭到了无情的诛伐。

  六院前的和红二三楼之间的那两棵著名的古藤,被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消灭掉。

  是否也被踏上一千只脚,没有调查研究,不敢瞎说;永世不得翻身,则是铁一般的事实了。

  茫茫燕园中,只剩下了幽径的这一棵藤萝了。

  它成了燕园中藤萝界的鲁殿灵光。

  每到春天,我在悲愤、惆怅之余,惟一的一点安慰就是幽径中这一棵古藤。

  每次走在它下面,闻到淡淡的幽香,听到嗡嗡的蜂声,顿觉这个世界还是值得留恋的,人生还不全是荆棘丛。

  其中情味,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不足为外人道也。

  然而,我快乐得太早了。

  人生毕竟还是一个荆棘丛,决不是到处都盛开着玫瑰花。

  今年春天,我走过长着这棵古藤的地方,我的眼前一闪,吓了一大跳:古藤那一段原来凌空的虬干,忽然成了吊死鬼,下面被人砍断,只留上段悬在空中,在风中摇曳。

  再抬头向上看,藤萝初绽出来的一些淡紫的成串的花朵,还在绿叶丛中微笑。

  它们还没有来得及知道,自己赖以生存的树干已经被砍断了,脱离了地面,再没有水分供它们生存了。

  它们仿佛成了失掉了母亲的孤儿,不久就会微笑不下去,连痛哭也没有地方了。

  我是一个没有出息的人。

  我的感情太多,总是供过于求,经常为一些小动物、小花草惹起万斛闲愁。

  真正的伟人们是决不会这样的。

  反过来说,如果他们像我这样的话,也决不能成为伟人。

  我还有点自知之明,我注定是一个渺小的人,也甘于如此,我甘于为一些小猫小狗小花小草流泪叹气。

  这一棵古藤的灭亡在我心灵中引起的痛苦,别人是无法理解的。

  从此以后,我最爱的这一条幽径,我真有点怕走了。

  我不敢再看那一段悬在空中的古藤枯干,它真像吊死鬼一般,让我毛骨悚然。

  非走不行的时候,我就紧闭双眼,疾趋而过。

  心里数着数:一,二,三,四,一直数到十,我估摸已经走到了小桥的桥头上,吊死鬼不会看到了,我才睁开眼走向前去。

  此时,我简直是悲哀至极,哪里还有什么闲情逸致来欣赏幽径的情趣呢?

  但是,这也不行。

  眼睛虽闭,但耳朵是关不住的。

  我隐隐约约听到古藤的哭泣声,细如蚊蝇,却依稀可辨。

  它在控诉无端被人杀害。

  它在这里已经呆了二三百年,同它所依附的大树一向和睦相处。

  它虽阅尽人间沧桑,却从无害人之意。

  每到春天,就以自己的花朵为人间增添美丽。

  焉知一旦毁于愚氓之手。

  它感到万分委屈,又投诉无门。

  它的灵魂死守在这里。

  每到月白风清之夜,它会走出来显圣的。

  在大白天,只能偷偷地哭泣。

  山头的群树、池中的荷花是对它深表同情的,然而又受到自然的约束,寸步难行,只能无言相对。

  在茫茫人世中,人们争名于朝,争利于市,哪里有闲心来关怀一棵古藤的生死呢?于是,它只有哭泣,哭泣……

  世界上像我这样没有出息的人,大概是不多的。

  古藤的哭泣声恐怕只有我一个能听到。

  在浩茫无际的大千世界上,在林林总总的植物中,燕园的这一棵古藤,实在渺小得不能再渺小了。

  你倘若问一个燕园中人,决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一棵古藤的存在的,决不会有任何人关心它的死亡的,决不会有任何人为之伤心的。

  偏偏出了我这样一个人,偏偏让我住到这个地方,偏偏让我天天走这一条幽径,偏偏又发生了这样一个小小的悲剧;所有这一些偶然性都集中在一起,压到了我的身上。

  我自己的性格制造成的这一个十字架,只有我自己来背了。

  奈何,奈何!

【季羡林经典散文】相关文章:

季羡林散文精选10-05

季羡林散文精选11-13

季羡林经典精选散文10-26

季羡林散文10-26

季羡林经典散文精选10-26

季羡林散文精选三10-06

季羡林写景散文精选10-26

季羡林散文的精选6篇07-27

季羡林散文精选集10-05